“您要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
“知道了,放在门外,退下吧!”
随即,门外的仆人应声离开了。一直到那人走远,阴烛才敢活动。他缓缓看向眼前的女子,嘴角带笑:“这是什么意思?大小姐~”
这个女人不但语出惊人,还冷静异常,处变不惊。
女子冷哼一声:“别以为我在帮你们,私闯民宅可是要送官的~”
“大小姐没舍得送我们走~”
“油嘴滑舌,你可识得我?”
莫随尘接话:“你是白簟秋。”
那女人明显一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阴烛二人。
阴烛笑:“大小姐可识得我们?”
“不识。”
“不识?不识还敢引狼入室。”
莫随尘道:“为什么帮助我们?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
白簟秋看了眼床上少年,沉声道:“我在门外布有眼线,门窗封闭的房间里不可能凭空出现两个大活人,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只能通过一种媒介,阿衷的密道。但是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只有三个,既然不会是我和阿衷,就说明你们是与小七有关之人~”
阴烛一挑眉:“聪明!”
真没想到,傻阿衷会有一个如此聪明绝顶的姐姐。
莫随尘回应道:“大小姐猜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小七的朋友。白日里打算登门造访,发生了些误会被家丁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多有冒犯,白小姐不要见怪~”
说着,莫随尘伸手对白簟秋作了一个揖。白簟秋绣眉微皱:“小七她人在哪里?”
阴烛:“就在城里。”
“她回来了?!”
“嗯。”
“可惜,还是晚了~”白簟秋目光暗淡,又道:“你们说白天来找过白府?”
莫随尘:“是~”
白簟秋冷笑一声:“哼,你们当然不会见到阿衷,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见他!”
莫随尘追问:“大小姐刚刚说我身上的阴气会影响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能看到我身上的阴煞之气吗?”
白簟秋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该说出实情。她缓缓道:“阿衷之所以可以维持现在的状态,都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有关。这股灵气与阿衷的□□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若你用手触碰他,阴气必会打破平衡,后果不堪设想~”
阴烛眉头紧锁:“灵气?哪里来的灵气?阿衷到底是什么人?”
白簟秋显得平静异常:“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会变成如此地步,我们也始料未及。”
“死人怎么会有灵气?这哪里是个普通人?”
白簟秋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阴烛二人。许久,阴烛才发觉事有蹊跷,就又问:“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白簟秋这才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死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死人?”
阴烛无奈:“生气都散了,我当然知道。。。”
但是,阴烛的话没有说下去,他只觉脑袋突然嗡的一下,然后一脸震惊的看向同样显现出一脸震惊神色的莫随尘。两人下意识的异口同声反问道:“他。。。还活着?!”
两个人都是先入为主的以为,白长衷死了。并完全相信着,没有一丝质疑。哪怕伸手探一探白长衷的脉搏,或许也不至于发生现在的状况。
只听白簟秋回答道:“生气会散,是因为他的魂魄早已不在这具身体里了。但神奇的是阿衷的□□却没有因为灵魂的缺失而完全死亡,只是进入了一种接近于死亡的假死状态,也就是我们民间常说的活死人。”
她缓缓走向白长衷,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婴儿降生时若身体带有缺陷,是因为在母体中灵魂与肉ti没有完美的结合,出现裂痕而导致的后果。也就是,在还是胎儿期间,灵与肉某一方排斥了另一方,致使降生后先天残障,或身体或精神残缺不全。这就是阿衷天生痴傻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阿衷的灵魂与肉ti没有融合在一起就出世了?”
见阴烛和莫随尘都是一脸惊诧,白簟秋也不着急,只是神情没落:“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正因为阿衷的身体已经习惯不与灵体结合而独立存在,因此当阿衷魂魄出窍时,他的身体习以为常的进入了自动休眠的状态。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入土为安了~”
这就是阿衷不死之谜。
莫随尘突然问:“那么阿衷还有救吗?”
白簟秋却失落的摇了摇头:“就算身体不死,没有灵魂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阴烛接话:“若是有灵魂呢?”
“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我派人寻了许久皆查不出阿衷魂魄的去处,若已经飘到幽冥地狱里,怕是神仙也没用了~”
阴烛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随后话锋一转,问道:“白长衷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马上风吗?”
白簟秋却给出了匪夷所思的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
“阿衷一夜骤亡,死的离奇,请来的大夫都说是因生气断绝,精尽而亡,典型的马上风症状。据当初守夜的家丁回忆,那晚确是有女人的声音从小少爷的房间里传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转日就报出了阿衷的死讯。”
阴烛皱眉:“除了阿衷死的古怪以外,还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怪事?”
白簟秋凝思想了想,忽然道:“阿衷的鸟都死掉了~”
说着,她伸手指向窗边的巨大鸟笼。
阴烛凑到莫随尘跟前,低声喃喃道:“阿衷说过坏女人杀死了他的鸟~”
莫随尘点头,没有做声。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阿衷还有救,这对于几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好事。
白簟秋抬头注视着二人。
“好了,我能说的都说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说吧,二位究竟为何而来?”
莫随尘犹豫片刻,心里清楚白簟秋迟早会追问,于是认真的回应道:“我们来~是为了小七。”
“小七?阿衷说她离开了魏城,但是不知道去了何处,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发生了很多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只能告诉大小姐,我们可能有办法救醒阿衷。”
白簟秋一听,眼睛马上放出光来,惊喜道:“什么?你们有办法救?怎么救?”
阴烛一笑:“那就要看大小姐的本事了!”
翌日,白府那两扇始终紧闭的朱红大门,终于在这个清晨敞开了。随即几个仆从迎着一位小姐从门里晃了出来,那小姐和颜悦色的将门外一位身穿白衣红袍的男子请进了府邸。就在男子的身后还跟随着一个怀抱五彩公鸡的小姑娘。
走了一段时间,甩开了侍从的白簟秋见四下无人,低声对莫随尘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莫随尘点点头,面向身后的一人一鸡:“石娘,不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放开山鸡。”
石娘难得表情严肃,回答道:“明白~”
说着,两人便被白簟秋带到了白府的正堂内。
正堂上正端坐着一个男人。身穿乌衣金丝祥云袍,头戴紫金白玉冠,身材魁梧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走上堂来的三人。石娘抬眼细瞄,只见那人光是坐在檀木椅上不动声色,威严之气已经让人不觉矮了三分。这个男人就是白簟秋和白长衷的父亲,白家家主——白嵘甫。只听最前面的白簟秋微一行礼开口道:“父亲,人已带到~”
正坐之上的中年男人用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莫随尘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当目光落在石娘身上时,石娘明显感到了一股煞气传遍了全身。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不自觉的避开了那双还在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缓缓躲到了莫随尘的身后,再不敢出来 。
石娘战战兢兢的在莫随尘背后悄声说:“这个老家伙,他识得我~”
莫随尘倒是冷静,丝毫不感到惊讶。昨晚与白簟秋的一席谈话,在这位白大小姐的言语里,莫随尘就已经意识到,白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
这时白家主开口了:“就是你们,说可以医好衷儿?”
莫随尘:“正是~”
“你们如何取信老夫?”
白嵘甫眯着眼,语气中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