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传出声音:“城中官衙。”简短四字,语气果断,声音环绕人耳畔。
“我们去前面寻寻。”逐善带着逐清继续向前走,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前方有一人走在他们前面。
白衣飘飘,梳着北州发髻,身形与动作都极为熟悉。“是师父!”逐清喊了一句跑上去。
“师父,徒儿好想你!”
待前面那人转过身来,逐清惊恐喊着跑到逐善身后,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好像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受惊了一般,全身难受。
逐善也是一惊,后镇静行礼:“不知是夭阙先生,师弟刚才失礼了。”
夭阙绷着脸,心里想着怎么又遇到北州的这俩小子,真是扫兴!还未等他开口训斥,就被自己赶来的弟子吐槽。
弃恶带着师弟赶来,围着师父:“师父,您怎么又乱跑,我们找不到您怎么和无为师尊交代~”
“咳咳咳~好了,我们走吧。”夭阙在两个北州弟子面前稍正襟,表情严肃对逐善他们说,“你们两个最好离我远一点,看见你们就生气。”
“师父。”弃恶喊了一句师父,心里觉得他说的不妥,平日里师父虽追求自在但也从未似刚才说出讨人嫌的话,这两位少年是怎么惹到了师父?
“不知是谁说见到我徒弟就生气,我定让他们有过改之。”方才镜面中的师父出现,身着纯乌色衣衫,身体挺拔有力,声音穿透洪亮,眼神扫视四周后落在自家弟子身上。
逐清逐善立即行礼:“师父”
夭阙一见,双瞳发大,心中默念一个名字:风其向!风其向是北州继任的新天君,说是新,但也做了十年北州天君。
“你们可做错了事情?”风其向问。
逐善回答:“弟子愚笨,不知那里做错惹了夭阙先生的忌讳。”
风其向望向夭阙,注视片刻说:“夭阙先生,可否指教我家弟子一二?”
夭阙左脚退了一步,心里慌张,若是我说自己就是不愿见到北州天君府的人,他们会信吗?还是不要说了,听闻他现在过的不错,若是让他认出我来岂不是又要纠缠不清。
“额。。。”
弃恶见师父没了动静,恐怕是不占理,主动拜见风其向致歉:“前辈莫见怪,家师父潇洒惯了,有时候说话不是本意,还望逐善师兄与逐清师弟莫见怪。”
还未等风其向开口,夭阙捂着肚子“哎呦哎呦!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跑,身影渐行渐远。
“师父~你慢点儿!”弃恶带着几个师弟追上去也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哼!跑的还挺快~”逐清顿时神清气爽,出了一口气。
风其向注视夭阙离去,默念一声:“夭阙~”
逐善见师父出神,详细说出事情经过:“师父,这位夭阙先生确实洒脱不羁,也做了不少善事,前几日多个城池里的百姓还赶去逍遥谷听他讲道。”
“逍遥谷?”风其向看向逐善,不敢相信,又问:“是四州之外的逍遥谷吗?”
逐清开口抢说:“是,就是那个。”
听到逍遥谷,风其向眼神沉了下来,不语,径直向前走,逐善逐清他们两人也不敢说话,默默跟在后面。
3、卢其山火
◎是非有因皆有果◎
东州府无妄城闻天茶馆内,排名第一的说书先生喜玉讲的眉飞色舞,栩栩如生。
“要说这登仙册最终去了何处,江湖上有三种说法,这其一呢是说还在北州府王室手中,为了避免四州内有心之人觊觎便说了谎,传出让人盗去的消息,为自己省了麻烦;其二传闻和荡魔天君已故独子风离有关,登仙册失踪那年,风离离奇死亡,他可是我们四州中有名的天才灵修者,年纪轻轻就已经修得圣君,怎么可能轻易离世,你们说蹊跷不蹊跷?”
席间坐客经喜玉一问,窃窃私语,纷纷和邻座的友客攀谈起来,果然,八卦体质人人皆有。
“喜玉先生说的有道理”
“确实蹊跷!”
“对,对蹊跷蹊跷。”
台下附和者众多,大都是来听个乐子,谁会想真假虚实。
“你讲的不对!”席间一位听客站起来辩驳,茶馆内安静,皆望向那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那人粗壮,对自己的见解颇有得意:“风离怎会是荡魔天君独子,那北州府皇卫队首领风震又是何人?先生是是说错了吧!”
喜玉先生先是笑而不语,眉眼间透着些许英气,想必此人年轻时也是倜傥公子一枚,一身素蓝色衣衫些许发白,左手摸着灰白胡须,右手小指点着案台,端详着对面的客人,问:“郎君可是西州府人?。”
客人有种被看透的恼怒,说的大声:“我是西州人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看是你自己讲错了故意扯向别处!”
喜玉呵呵笑了两声,从容道:“是没有什么关系,我来回答你的问题,风震不是荡魔天君亲子,是养子,等你去了北州府问上一问,全北州府的人都知道!已然不是秘密。”
那客人神情厌恶,显然不信,又觉得自己下不了台面强辩:“如此胡说,这书不听也罢!”转身出了闻天茶馆。
台下坐客纷纷点头称赞喜玉先生见多识广。
东州府孟章神君吉家的公子吉百听的尽兴,说:“先生,请接着讲,不要让此人耽误了好故事!”
“小公子莫急,我们继续讲,这其三呢说是和已故才子庄图子有关,说来话长,还要从北州天君府公子风离和逍遥谷主之女林辰相恋说起。。。。。。”
坐在吉百旁边穿青色衣衫的是其亲妹吉千,年芳十六,出落的粉嫩乖巧,又不失机灵,一双圆溜溜的黝黑眼珠尤其灵动,她对说书的内容倒是无心,净顾着和身旁的另一位少年说话,此少年长相白净俊朗,五官分明,不过仔细瞧着衣衫,一不像少爷,二看不像显贵,灰黄色外衫上几处补丁尤其显眼;他与吉家兄妹亲切,从小一起长大,是吉家护卫队长卫和之子。只听的他们以下对话:
“捡哥哥,你说喜玉先生是怎么看出那人是西州府人的?”
少年俯过身体,小声作答:“喜玉先生见多识广,西州府地处高寒,那人虽然衣着我们这里的粗布,但脚上仍穿着西州府的野狐毛皮靴。”
女子喜笑颜开,恍然大悟道:“还是捡哥哥聪明,我怎么就没观察到!”
吉百专注听着喜玉讲的江湖散事,又不喜家妹在耳边嘟囔,趁着先生喝茶的功夫小声训斥,“妹妹,你再说话下次就不带你来了!”
小女子噘嘴,黝黑的眼珠一转,娇气说:“不带就不带,我只要捡哥哥陪着我!”
吉百不在乎的模样,反而嫌弃道:“你去找你那些小姐妹玩,卫捡和我是要做男子汉匡扶正义的大事情的。”
吉千不服气,还未与其争辩,就听得外面街道上人声沸腾,吵吵嚷嚷不知说些什么,只听见大概哪里走水失火了。
“不好了!大家快去救火啊!卢其山着火了!”
茶馆听书客被外面吸引,纷纷朝外面望去,门口站满了人,听不清看不见,说书先生喜玉停了话,示意身边小厮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卫捡起身对着吉百吉千说道:“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吵杂声越发混乱,着实吸引了爱凑热闹的吉百,耐不住性子的他指着身旁的丫鬟和侍卫:“照顾好小姐。”便挤出了茶馆门。
“哥哥。。。又跑了!”吉千嘟囔了一句,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
卫捡出了茶馆门,只见西面卢其山位置天空烧的通红,冒出的黑烟,把卢其山遮挡的严严实实,猥实让人心慌。
“这么大的火怎么去救啊?”一位百姓露出担心的表情,张望着西山。
一人反倒不在乎,双手抱胸看着热闹:“我们操什么心,王宫和吉家不会放任不管。”
“说的也是,可这么大的火怎么救的急?”
“上次城东王家失火不还是吉家护卫队出马灭的,你是没见,那么大的火卫队长愣是不怕死,冲进去救了王家老小。”
卫捡听到身边人的对话着实又慌了几分,上次老爹救火受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身上的烧的疤痕现在遇到阴天下雨还会奇痒,他不想让老爹再受伤。
卫捡看到吉百,表情有些激动,眼神中透着坚持:“我要去帮我爹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