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风不理会刚才发生不悦之事,继续笑问:“这里位置偏僻,没有村落,不知老板娘们卖茶水能不能养活那么多人?”
吉百警惕,察觉不对,仔细观察茶摊老板娘:农妇哪里会走路如此轻巧,手指纤细,完全不像做农活的手,半遮面像是掩饰什么?与吉千对视,询问:“店家就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我夫君要做农活,客官茶水好了,来尝尝!”
吉千走上前瞧了瞧,闻了一闻说:“店家不会泡茶!上好的北州龙饮茶就这样被糟蹋了!”
老板娘低头倒茶,姿势一动不动,心里想着事已至此,不如强上,随后用力一摔茶壶,皱眉邪笑道:“都出来!老娘就想安安静静给你们泡个茶,怎么这么难?”话音刚落,从茶摊后面的屋子里跑出来十几个黑衣遮面贼人。
吉百拔剑指着她们问:“你们是何人?什么目的?”
店家从摊子下面拿出柳叶刀恶狠狠的说:“目的!杀了你们!”
向其风挡在卫捡前面,不屑:“你们可真让我头疼!”
不出十招,向其风将黑衣贼人全部打倒在地,主动说:“哼!还想抢粮!不看是谁家的粮食!”
吉百见向其风如此仗义相助,少了几分提防,主动凑过去说:“多谢向兄出手相助。”
向其风向后躲了一下,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生人接触,尤其距离太近更让他惶恐,说:“路见不平!我们还是快些赶路,不然天黑恐怕进不了燕虞城。”向其风说着看卫捡要解开晕倒黑衣人的面纱,过去拉他说:“卫捡兄弟我们快赶路,不然又要露宿城外,你就忍心看吉千姑娘在外面挨冷受冻?”
卫捡回头盯着地上的黑衣人:“我本想看看这些人长什么模样,不如风兄想的周全。”
向其风搂住卫捡,不愿他揭开面纱,故意调侃:“我看你是想看姑娘了吧!”
卫捡脸红道:“风兄瞎说什么!”
向其风推着卫捡往外走:“赶路要紧!”
11、燕虞见灵
◎月圆之夜滴血棺◎
向其风抬头,望见头顶明月当空,不免感慨:“好圆的白玉盘!”,后看向左边赶车的卫捡问:“阿捡觉得今夜月色如何?”
“嗯?”卫捡抬头看向月亮,说:“明月十分,不照人圆。”(注:辛弃疾)
吉千探出头来接话:“捡哥哥可是想卫师父了?”
向其风看向卫捡
“这次的八月节要老爹一个人过了!”卫捡神伤
吉千随之黯然:“我也想父亲了!”
吉百见吉千伤感,对着卫捡说:“你这样子是故意引我俩难过吗!有那么多师兄弟陪着,你担心个什么劲!千儿都让你说伤心了!”
“说的也是!千儿别伤心!是我不好!老爹肯定会像往年一样和师父他们彻夜饮酒,喝的酩酊大醉!”
吉千听到卫捡说的如此,认同点头:“嗯,捡哥哥说的对!”
向其风察觉三位初次离家,接着说道:“进了大川城我请三位去观月楼饮酒赏月如何?”
吉百答道:“早就听闻观月楼是北州大川第一高楼,正想去瞧瞧!那就多谢向兄招待。”
“客气!”向其风默默看着卫捡,月光皎洁,秋风缓缓。
“前面就到燕虞城了。”卫捡见城墙上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人,城门大敞,也没有守卫,觉得奇怪,说:“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先进去看看。”向其风没有一丝紧张,反倒觉得刺激有趣。
吉百掀起帘子拍了卫捡的肩膀说:“我来驾车。”
向其风拦住吉百:“吉兄多虑,我在卫捡定无事。”
吉百没有坚持,一直掀这车帘,警惕四周,进城约百米,就听到一声声响铃,顿时阴风阵阵,纸钱乱舞,远处雾瘴中走来一人,嘴里念着经文,身穿道服,右手托拂尘左手三清铃,发须灰暗,面目苍白消瘦,眼窝深且凹,一双眼睛冷漠不近人情,在夜色中尤其显的诡异!更瘆人的还在后面:一列身着道服的小道士抬着棺材跟在其后,面无表情,形入木偶。
见到卫捡他们的马车,领头的老道停了片刻,漠视后继续前行,整整齐齐十三具棺椁从卫捡他们眼前路过。!
卫捡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紧紧攥着马车缰绳,大气不敢喘一个,注视着他们离去后才松了气:“他们是在做什么?”
“见灵。”向其风说后解释,“人死后,其家人为积阴德,将尸体交给道观做法超度。”
卫捡恐,脊背发凉:“可是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而且,我还看到棺材在滴血!”
向其风挺直了背靠着车棚柱子:“传言月圆之夜做法可积双倍阴德,所以才有这么多棺材吧。”
吉千觉得瘆人,全程捂着眼睛,担心自己问:“如此奇怪!那我们看到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别怕!”吉百宽慰,“我也听说过此类法事,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我们应当无影响。”
向其风打了个哈欠:“好困!还是找个客栈要紧,继续走吧,前面应该有家。”
果真如他所言,不久便遇到一家广齐客栈。
卫捡敲门:“店家,店家在吗?”
“来了来了!请慢点敲!”只听一名店伙计的声音着急出来开门,“几位客官是要住店?”话语间还在整理衣衫,样貌白皙,文质彬彬,全然不像是个店伙计,倒像个书生。
“怀中,是不是有客人啊?”一位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脚底粘着黄纸,看样子是店里的管事。
站在门口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名叫怀中,是广齐客栈老板的侄子,他饱读诗书多年一直未考取功名,平日里在店里帮忙。中年男子走过来,他忙着跑过去搀扶:“二叔,客人我来接待,您不用起来。”
店老板体态圆润,笑的热情和蔼,忙说:“快请客人进来!几位客人快里面请!”
紧接着走过去迎接:“几位客官里面请,我叫怀中,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就可以。”
卫捡与向其风对视一眼,进了客栈。
“老板,你家客栈是刚开的吗?”吉百查看四周:干净整洁,桌椅板凳釉面发亮。
老板呵呵回答:“客官说笑了!我们店都开了十几年了。”
吉百笑着:“我看店里的桌椅打扫的很干净,如同新客栈。”
店老板看向怀中,满是夸赞:“这要多亏了我家侄子怀中打扫的干净!他每日都要打扫三遍,自然干净些,时候不早,几位客官楼上请,早点休息。”
向其风看向老板,试探:“老板,你见过晚上的见灵做法吗?”
老板脸色一沉,愣神后强挤出笑容:“我们普通百姓那里敢出去!躲还来不及呢!时间不早,客官请楼上休息。”店老板转头喊怀中:“怀中,快带客人去楼上休息!”
“知道了二叔,几位客官请跟我来。”怀中带着他们几位上了二楼房间后独自下楼来到大厅,关上客栈门,拿起抹布擦拭起来,不漏掉卫捡一行人所经过触摸的每处地方。
店老板看到此景摇头:“怀中莫擦了,回去睡觉。”
怀中擦的卖力,一副不擦干净不罢休的样子:“二叔,您先去休息,我擦一遍就回去睡觉。”
店老板一瘸一拐的走出柜台:“随你,我累了先去睡了。”
12、姻缘馆
◎发现倪端◎
卫捡站在向其风门口,轻轻敲:“风兄,风兄起了吗?”
风其向喊了声:“进”
“我进去了。”卫捡推门进了房间,只见向其风盘坐在床上,神情坦然,闭着眼问:“你起这么早不困吗?”
卫捡向里面走了几步,瞧着向其风正襟危坐的样子问:“风兄不躺着睡吗?”等待片刻见其没有吱声,又说“我要随吉百去卖粮,来喊风兄一起吃早点。”
“多谢,不吃。”向其风语调低迷,像睡着迷糊的状态,可身体依然盘坐一动未动。
卫捡自觉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下了楼去。
吉百见卫捡一人下来,脸色一拉:“说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人家饿了自己会下来吃的。”
“我们一起来的总要招呼一声,况且风兄还救过我。”卫捡坐下解释。
吉百听到卫捡说的越发觉得生气:“你知道知恩图报你没错!”
吉千见哥哥如此不讲理,维护卫捡:“哥哥这是怎么了,从进了燕虞城就看谁也不顺眼!我觉得捡哥哥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