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维哥,我当然很乐意你留下来!”姑娘羞红了脸。
“那太好了,以后承蒙梦漪多多关照。不过刚才那个男生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你别管他!他叫沈椿,也是个大学生,刚毕业来这里小半年。他就是眼红你!”小梦不服气地说。
鄂毓会心一笑,“恐怕他是喜欢梦漪!怕你和我好了,他就没机会了!”
听鄂毓这么言语挑逗,小梦更是脸滚烫,她哪遇到过帅哥这般殷勤,忙否认:“没有啦!怎么可能,我没谈过恋爱!”
“没谈过那更要试试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试试?”
鄂毓觉得自己不是一般渣,这样挑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惜小姑娘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打情骂俏的“男人”,不但已为人妻,还身怀六甲。
姑娘犹犹豫豫,没等她回答,鄂毓就又掏出电话,苦笑:“今天怎么回事?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在小梦表示不介意以后,鄂毓走到房间外的阳台,接起来,对面立刻传来一个男孩子柔柔弱弱的哭腔。
“阿毓!上周还好好地做会员促销,我还推荐我同事买了整年会员,结果今天陆一帆的健身会所突然关门了!我怎么办?”
鄂毓认出那是他的“闺中密友”洛轩的声音,陆一帆是洛轩的男友,一家高档健身会所的老板。看来这是经营不善,陆老板带着会费跑路了。
鄂毓冷静地问:“今天联系不上人吗?你不会投钱给他们公司了吧?”
“呜——我把全部积蓄都借给他周转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怎么办!”洛轩哭得声嘶力竭。
“你身上还有钱吗?我帮你转点?”鄂毓关切地问,还是忍不住责备了几句,“你怎么那么傻!”
“阿毓,你能借我多少?我怕他被追债,怕他出事。你说我要不要想办法回家筹钱给他?”
“你病得不清!一个一个的,都被骗成这样了,还相信男人的鬼话!”鄂毓忍无可忍。他没想到人模狗样的陆老板,竟然拿着洛轩的钱,还一声不吭地玩失踪。这人要是被他逮到,不揍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洛轩说:“你不要怪我,要是换了南和谦问你借钱,你不借吗?”
“他不会开口问我借钱!”
“我只是假设。”
“那我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判断。肯定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还要问清楚用途以及什么时候还款。”鄂毓信誓旦旦,可他撒了谎,要是南和谦开口,他大概不见得会比洛轩或者他妈妈更能守住银行账户。但是,他从心底相信南和谦不会欺骗他。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奔着恋爱去的,我也想像你们那样去国外结婚,他说虽然家里不答应我们交往,但是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轩,我现在人不在上海。”鄂毓自己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暂时无法顾及旁人。“我给你一个电话,找人、紧急用钱,他都可以帮你搞定。如果陆一帆再回来找你,千万不要再心软。”
“我知道了。”洛轩满口答应。
鄂毓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觉得气氛很不寻常。光头哥正交代其他二人把文件丢进碎纸机里,而光头哥在电脑前卸载软件。他看到鄂毓出现,才对他说:“小兄弟,现在事情有点变化,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大哥,您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吗?”鄂毓开始慌张,看出来他们试图销毁证据,难道是要跑路的节奏?
“大楼年久失修,临时决定修缮,因此我们公司也暂时歇业,你先回家等通知吧。”光头回答道。这个解释也算合理。
“好吧。”鄂毓转头,像是要离开。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隐隐感觉是不是因为风声紧,这个团伙说不定得到了什么消息。他可不愿意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必须赶快报案。
这时候,沈椿的话传到他耳朵里,“大哥,刚才说那个文艺范老阿姨又联系咱们了,她提出要见面,该怎么回复?”
“哦,就是昨天说卖了房的,那当然是继续吊着她,这个女人真是又纯又蠢,说什么都信,稍微甜言蜜语,照三餐问候,她就言听计从,五十好几的当外婆的人了,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光头得意洋洋地说,“嘿嘿,要不这次引诱她在镜头前脱衣服,趁机敲一笔!”
“不过老阿姨的胸应该皱巴巴下垂了吧?我不要看,恶心!”光头不怀好意地笑。
本来,鄂毓已经踱步到了大门口,一只鞋子都踩在门槛外,听完一席话,瞬间被点着了导火索,他握紧拳头,实属忍无可忍。他几乎没有深思熟虑,就在迸发的肾上腺素的怂恿下,转身回到光头跟前。
光头见这小子还没走,不耐烦地催促:“你怎么还不走?说了回家等通知!”
“我通知你奶奶!”话音刚落,鄂毓猝不及防一个扫腿击中光头裆部,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中,光头捂着□□躺倒在地。他没解气,又一次抬起腿朝着光头□□狠狠地踢,踩住在地上碾压,光头发出了求爷爷告奶奶的痛苦惨叫“妈的!痛死啦!”。鄂毓毫不示弱,趁着光头捂住裆,无暇他顾,挥拳对着死光头的脸一顿猛揍,打得鼻青脸肿,成了个猪八戒,“你敢骗人!老子叫你断子绝孙!”
“饶命啊!”光头求饶道。一旁的沈椿不知所措,在光头撕心裂肺的叫唤声中,他才反应过来,找了一把椅子颤抖着举过头顶,可始终下不去决心往下砸。这时候,门口的大爷循声而来,看到此番激战,他推了小伙子一把,沈椿才不情愿地将椅子从背后朝着鄂毓头上砸去。
在一声女孩尖锐刺耳的叫声中,鄂毓只觉头晕目眩,他竟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随即便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上。
“人不会是死了吧?”沈椿被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鄂毓吓得嘴唇发白。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做这行只是因为学历含金量不高,毕业即失业,又不愿意去做体力活,从来都没想过会沦落到杀人的地步。他现在是后悔莫及。
老爷子明显比沈椿从容镇定,他俯身探了探鄂毓微弱的鼻息,“你要真是一棍子捶死他,事情倒简单多了!现在这不上不下的,你该问问接下去该怎么办?”
沈椿慌得忘记了思考,“那咋办?”
“当然是把这小子拖去库房关起来,饿个几天,他就老实了。”老爷子说。
“那您的意思是让这小子留下来?”光头哥捂着隐隐作痛的□□,撑着旁边一张断了腿的凳子站起身,还不忘朝着鄂毓身上踹上几腿,以解心中愤怒。
“那难不成你要把人做掉?”老爷子问,见在座的都惊恐万分地摇头摆手,才提议:“我和老板说,拿这小子的身份收几笔钱,逼他拉几个女人下水。他做了一样的事情,量他也不敢揭发我们!”
82、生死间
◎明明是三伏天,可是鄂毓觉得浑身发寒,像身处一个冰窟窿。“小维哥,你醒醒!”小梦抓着鄂……◎
明明是三伏天,可是鄂毓觉得浑身发寒,像身处一个冰窟窿。
“小维哥,你醒醒!”小梦抓着鄂毓的手臂摇醒了他,看他脸色惨白,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成一缕一缕,软趴趴地贴着皮肤,嘴唇干得裂开出血。
“我在哪里?”鄂毓睁开眼,意识模糊,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围的货架和纸箱。意识不清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感觉腹部异常的疼痛,仿佛是从里面将他撕裂开来,扯着肚子里的肉一点点剥离他的五脏六腑,他从来没有那么痛过,甚至麻痹了其他的感官,让他丝毫感觉不到胃部因为饥饿而绞痛。他将手指甲抠入自己的衣服,痛苦地扶着自己的小腹,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不要裂开。
小梦被此情此景弄得不知所措,她以为小维哥只是饿得胃疼,“我拿了面包和水,你吃一点吧?”
小梦帮他剥开包装纸,将那个肉松火腿面包送到他嘴边,却发现他张着嘴,津液从嘴角流下,却没力气咬那块面包。他握住了小梦的手臂,手上绵软无力,哀求道:“我好痛!求求你,放我走!”
面对鄂毓的请求,小梦迟疑了,她也是情非得已。
身体的疼痛尚且可以忍受,但心口像被乌云一般的恐惧压着,那般窒息。他完蛋了!因为他的愚蠢和鲁莽,可能会失去他和南和谦的第一个孩子。南和谦会杀了他!可此刻,鄂毓连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他的恋人都是个疑问。恍惚间,他想如果自己和孩子就这么一起死了,倒是比独留下这个孩子,一生出来就失去母亲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