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但不许你惦记(95)

“妈,那是因为您觉得新鲜,您天天住在海边就不会这么想了。要不我给您租个一个月,您去试试,如果到时候还想买那个房,我们再商量?”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阿毓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不带感情的。

“算啦!你以为犯了错误我不自责吗?我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也不想继续现在的生活!”

令人窒息的氛围笼罩着这个曾经温暖的家。什么时候,阿毓已经感觉不到这里是他的家了。他的母亲也不再是他的依靠和全部。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谁又可以让他倾诉呢?

“那您想怎么样?想和我一起去死吗?”阿毓特别冷地问,“我无所谓,反正我这条命也没有人在意。”

母亲沉默着抽泣。

过了一会儿,母亲开口:“昨天,他和我说找了个女人,那女人帮他还债,他欠了很多赌债,他说是真的想和我好。但是,没有办法。”

“您都被他骗得倾家荡产了!竟然还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鄂毓站起身,无力地对着母亲吼了句。他气得浑身发抖,就算是自己受到羞辱,也没有如此生气过。“没了男人就会活不了了吗?”

“你当然有人疼!才说这种风凉话!我一辈子到老连说句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难道我不需要被心疼吗?”

79、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母子的争吵从来都只有两败俱伤。鄂毓心乱如麻,特别绝情地说:“您愿意卖房就卖吧。反正折腾来折腾……◎

母子的争吵从来都只有两败俱伤。

鄂毓心乱如麻,特别绝情地说:“您愿意卖房就卖吧。反正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那么点钱,没了就没了。但是,您也别指望南和谦家里,人家的始终是人家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知道啦!谁说要姑爷帮忙,你嫁给他,他负责养活你就好。妈不会拖累你!”

鄂毓心想南和谦自己的命运都被他父亲操控着,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渡劫,又怎么掌控他们母子俩的命运?终究依靠别人还是不保险的。

鄂毓提议道:“妈,您不是不甘心吗?我们去找那个男人说清楚好不好?”

母亲疑惑地看着阿毓,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您不是说那个男人对您是真心的吗?既然说要和这段感情正式告别,那就当成是一个仪式,反正去XX省的高铁也在10小时内,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明天应该可以见到他本人。”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是多少年来,母子二人唯一一次单独旅行。其实,提议去见对方之前,鄂毓根本没有做任何计划,他就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那个男人可以解开母亲的心结。母亲看上去很期待,就算对方是个骗子,但是终于要见每天甜言蜜语了几个月的男人,她就像所有恋爱脑的小女人一般,精心挑出几件最体面的衣裳。

“那我怎么跟他说?直接说要去看他吗?”妈妈问。

“千万别!您都报警了,人家还会出来见您?”

“又不是我想报警的,是你们逼我的啊!”

鄂毓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您不报警,是想让骗子继续骗别人吗?您听我的,一会儿在车上,您主动找他聊天,聊什么内容不要紧,只要拖着他,我会想办法定位他的地址。”

他也是从在海上定位南和宥的那次经历找到了灵感。他问了专业人士,果然有这样的小程序,只要对方一点开,立刻就可以用卫星定位到误差在几米之内的准确地址。当然,阿毓赌的就是对方没什么文化,不懂高新科技,也并非那么有警惕意识。

他全程围观着那个男人和母亲的聊天内容,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

母亲问:“你在做什么?”

对方答:“在吃饭。”

“吃什么?”

“普通家常菜。”

鄂毓教她:“您问他女人的事情。”

母亲问:“什么女人?”

“就他那相好的。您问他现在和女朋友怎么样了?对方有没有帮忙还清债务?”鄂毓斟酌着语句。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了:“还了一部分,但是还没有全部还清。”

“您问他还欠多少?”

这次对方很快回答:“唉,还欠几十万。”

鄂毓继续指挥:“您跟他透个底,说咱家房子卖了。”

“行,我就写我把房子卖了个好价钱,中介说是上海客人,一分钱都没压价。”妈妈边说边一笔一划地手写输入,动作实在慢,但是阿毓也不打算帮她,打字太快了,反而容易被怀疑是别人。

他大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上海客人相中了他们的房子,还一分钱没还价,顺口问了句:“妈,对方来看过房子吗?上海人干嘛买我们小县城的房子,就算是学区房,也不可能让孩子放弃上海的教育资源,争小地方的读书名额吧?”

“哎呀,都怪你打断我,我字都打错了!”妈妈抱怨了一句,好不容易把一行字输入正确、发送,才正儿八经地回答:“怎么可能有假,对方来看过,是位老先生,真的是上海宁(上海人)口里咯老克勒。一身西装,帅得伐得了!”

“老帅哥?”阿毓回忆着,虽然不是南和谦本人,不会是他派了什么人去自己娘家假装买房吧?

“他回了,说为我高兴呢,终于可以挽回些损失,还问我拿了钱有什么打算,是投资房产还是做点生意?”妈妈激动地说。

“哼!“鄂毓冷冷地笑了一声,“和他说,有钱了当然是想和你有福同享,谁让我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你对我的真情。然后把‘红包’发给他。”

所谓的”红包“就是那个定位对方的病毒程序。

鄂毓觉得自己真是个“撩汉”人才,这么恶心的字眼,都可以说得出口,特别是在已知对方存心设局欺骗的基础上。既然对方可以拿甜言蜜语诓骗,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点,他倒是觉得驾轻就熟,也许天生带着点渣男基因。

“他收红包了!但是,问为什么是空红包?我该怎么回?”

鄂毓继续指点江山:“您就写,这不是钱还没有到账吗?钱一到账,一定给你先发一个大红包。亲爱的,到时候,你能不能和那个女人分手啊?”

其实,他也觉得这骗子蛮怪的。明摆着东窗事发,受害人也已经识破骗局了,为什么骗子不但不删好友,反而一直吊着他的妈妈,偶尔还回来关心一下她的个人情况。他反复琢磨了一下,觉得要么就是这骗子怕着急删除好友反而让自己有更大嫌疑,不删,保持着感情交流,再编一个自己是迫不得已的借口。甚至不惜说自己被富婆“包养”,是情非得已,毕竟他的真爱还是她。说不定哪天,这个女人就为爱付出,要用金钱把委身于人的恋人抢回来。

是不是迷失于爱情的女人大抵都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救赎者”,乖乖女非要救赎浪子,富家女常成为出身低微、怀才不遇的凤凰男的伯乐。越是缺失什么,越是希望从另一半的身上寻找。却常常忘记人心险恶,对方接近你的时候,可能从来都带着不纯的目的。

鄂毓自己勉强算半个情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手,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毒揣测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也许,南和谦是唯一一个例外,浑浊人间中独有的一汪清水。

“成了!”鄂毓顾不上车厢里人头攒动,自顾自地欢呼,“妈,您等着吧,明天咱们就去会会这个一把年纪还被金屋藏娇的柏大叔!”

他们下了列车已经是夜间。这个小县城和他们老家的县城不是一个档次,破落得很。连一间像样的旅馆都难找。鄂毓是在网上搜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找了家连锁快捷酒店,至少还知道牌子,母子俩打了一辆那种敞篷的三轮摩的,走了好几里地才到了酒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个男人,鄂毓还真不敢带着母亲这么疯狂地单独前往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县城,还半夜搭无照黑车,给人家拖去荒野里都神不知鬼不觉的。

果然,酒店的环境和他想的也差不多,反正就是什么都凑合。一路舟车劳顿,母子两终于可以躺在各自的床上。关了灯,房间里霎时间黑黢黢一片,窗外倒是热闹地响着蛙叫蝉鸣。本来说要早睡的两人,都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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