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欢宫的也不过多说,上来就要拉人,苏韵熙就委屈的哭出了声:“我真的不曾拿过啊!掌事嬷嬷王上临行前说有事便找您帮忙,我现在是您手下的宫人,还要请您为我做主啊。”
掌事嬷嬷一愣,我的个姑奶奶,这还真是王上临行前的吩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陈姑娘,她明知道这是淳妃娘娘故意找茬,可是不敢让苏韵熙吃亏又不能忤逆了淳妃的意思,心里直抖手,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拉下水!若是她一句不说等王上回宫,那她就彻底凉凉了,怎么也要拦上一道,到时候王上怪罪下来她也有话可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淳妃把人带走吧。
“哎呀,这……大伙各执一词,实难分辨。不过都说抓人抓脏,若真是陈姑娘拿得我们定然不会拦着,可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嘛!”
掌事嬷嬷引着这群张牙舞爪的人搜东西,要是搜出来了,到时候王上回来了她也能禀明全是按规矩办事,谁都不能破坏规矩,王上要想偏袒那就是打自己的脸,他定然不会如此,这样她也就把自己摘干净了。还没等庆欢宫的说话,苏韵熙就慌乱的“这……这……”了半天,大家一看她心虚的样子,立马说要搜房间,苏韵熙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最后怯怯的说:“搜就搜,若是什么都搜不到,掌事嬷嬷你可要代我同淳妃娘娘禀明。”
关我什么事!这祸水没引出去,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于是泰宁宫的宫人房便热闹开了,众人翻箱倒柜,就跟抄家一样,可是翻来翻去都不见翡翠镯子的影。
忽的一个內侍大呼“找到了”,众人都凑了过去,就见他从衣柜层层叠叠的衣服下面翻出个绢帕包裹的盒子,一些人震惊一些人幸灾乐祸,苏韵熙脸上更是难看,上前就想抢夺却被人制住:“怎么!人赃并获了吧!”
苏韵熙脸上变颜变色,大家都明白,还真就是她拿了翡翠镯子,结果一打开里面却只有一张纸,翻开一看众人更是傻了眼,纸上是朱砂勾勒的半张人脸,不用说,就从眉间的花枝也知道画上的人是苏韵熙,这不是画在画卷上的,而是随手拿过的宣纸,值钱就值在上面落了一个字“荀”。王上的名讳谁不知道,能用朱砂的又有几人!这下可好了!一时之间刚才还闹哄哄的宫人房瞬间静音。
掌事嬷嬷也是经历过两朝的老人,登时反应过来:“哎呀,该翻的都翻了,王上早就有旨意陈姑娘有病在身要好好休养不能打扰,这都这么晚了,各位是不是都回了,可要同淳妃娘娘如实禀明未翻找出任何东西,或是好好问问庆欢宫的宫人是不是不小心放置在别处了!”
庆欢宫的宫人一愣,好在有个机灵的马上说:“没准她藏到别处了呢,咱们把她带回庆欢宫好好问问,她肯定能招!”
“陈姑娘自从庆欢宫回来就没出过屋,连晚饭都没用!”
庆欢宫起头的宫人一时哑言,不知如何接话,憋了半天:“你们串通一气!”
掌事嬷嬷一板脸:“这是非要给泰宁宫的宫人强加罪名吗?好,那咱就快马加鞭请王上回宫定夺!”
庆欢宫的都没了声。南茂一去快马加鞭等王上赶回来也得十天,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可是如今他们不占理,等王上回来问罪,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何况刚才那亲笔描画和最近的流言蜚语,足可以看出王上是在意陈傲雪的,都是在宫中夹缝里存生的人,谁也不想哪个不小心得罪了大佛,左右现在他们也能回去复差,全往掌事嬷嬷和陈傲雪身上推就行。
庆欢宫一众怏怏而归,苏韵熙又抹着眼泪跟掌事嬷嬷道谢。总算是告一段落,大家各自回屋休息。苏韵熙洗了把脸,看着狼藉一片的屋子哼笑,随手拿起画着自己画像的宣纸,又好好的收回盒中。她本是不想让人知道的,那是有天公荀起身离开,放置在她房中书案上的,苏韵熙不知道公荀是无意还是刻意放下的,总之她收了,他也没问。
之前不想和公荀有什么瓜葛,现在却不得不借助他的暧昧来给自己抽身。但愿淳妃有所收敛,别再找她麻烦。演了场哭天抹泪的戏虽累,好在得了一副上好的翡翠镯子,等明天从灶膛炉灰中挖出来,交给林昭,典当出去换些银两也不错!
91、接着找茬
◎淳妃吃了个哑巴亏,可她却没像苏韵熙想得那样消消停停的放她去过安稳日子,在淳妃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动得的取◎
淳妃吃了个哑巴亏,可她却没像苏韵熙想得那样消消停停的放她去过安稳日子,在淳妃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动得的人。知道她的人都清楚她父亲在军中的位置,平时都是被她欺负,即便有一两个人敢跟她顶烟上,最后也会因得罪不起而告饶。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虽是严将军严厉,可是也架不住全家上下的宠溺,淳妃眼睛看天除了王上,怕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至于苏韵熙让她吃得亏她定要百倍奉还!
相安无事三五日,虽然中间庆欢宫也派人来了一次,可掌事嬷嬷心里明镜,宫人房里独居那位早晚是要飞黄腾达的,甭管之后怎么样,现在她若是不帮衬着点,不要说日后借不借得上力,就是王上回来她也难以交代,所以直接回复庆欢宫的人,苏韵熙因为搜查那日受了惊吓卧床不起。
可毕竟是装病,总不能一直在屋里待着吧,何况某人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了要吃桃花酥,这几日桃花开了,苏韵熙想着采摘些回来先做些桃花酱料备着。
公荀走了快一个月了,按他之前交代的意思大概二十天就会回来,可是现在迟迟未归,苏韵熙突然觉得心里忽上忽下,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未等到林昭的回信吧。苏韵熙把自己心里刚冒头的想法生生压下去,却一时失神,愣愣的用手碾着花枝不动弹,直到一个侍婢厉声喝道:“大胆!淳妃娘娘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苏韵熙才回神,还真是冤家路窄。
苏韵熙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神态,又呈现出了在乡下要和人掐架的眼神,淳妃一怔刚要发火却见苏韵熙垂着眼皮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低低矮下身子给她请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淳妃到现在都记得王上被浇热油那晚,苏韵熙是怎么撞她的!
“这不是连王上都夸奖厨艺了得的陈傲雪吗?怎么,看你现在这身量,怕是病也好了吧。”
“托娘娘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会梦中惊醒,毕竟父母长辈都教导不可做亏心事,突然被那么多人责问,奴婢着实有些害怕。”
亏心事,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如此,那用不用我给你赏些名贵药材压压惊?!”
“谢娘娘关怀,不过奴婢身份卑贱,使不得什么名贵药材,若是旁人看见了说奴婢是偷来的人参灵芝,奴婢有嘴也说不清楚!”
“你!”淳妃气得直卡壳,这个死丫头话里话外都在敲打她。淳妃心思一转,也不和她废话。
“你采花做什么?”
“回娘娘,是为了做桃花酱。”
“正好,我也想学着做,你便去我宫中做吧!”
苏韵熙倒是想说这是给王上准备的,可以一看淳妃娘娘那张仰着讥笑的脸就知道,今天若是她找借口搪塞过去,怕是之后这女人得天天烦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自己小心点,见招儿拆招儿就好。
没想到,淳妃娘娘还真是来学徒的,全过程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只是苏韵熙临走的时候她又要给打赏,苏韵熙看看盘子里的东西只是寻常的香粉,便接了过来。可是出了庆欢宫走了不过百米就转了个弯,直接把那包装精致的香粉扔在了煤渣堆,一来她不喜欢这么浓郁的花香,二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当然苏韵熙这些看似隐秘的行为,淳妃她都知道,毕竟吃了一次亏她不得不防着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丫头。听内侍禀告,她只觉得眉心抽了抽,看来想借着香粉给她按个私通侍卫祸乱宫闱的罪名还有些难办,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转天天还未放亮,泰宁宫就吵开了锅,庆欢宫的来势汹汹,上次还是一群宫娥太监来嚷着抓小偷,这回连守卫都跟来了,泰宁宫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何况还是一朝天子的居所,哪能是你想闹就闹得,可是刚把人拦下问清缘由,就都傻了眼,原来淳妃娘娘昨天吃了苏韵熙做的桃花酥就有不适,半夜里更是腹痛不止,到了丑时人都拉脱水了,现在太医总算是查明真相,原来是那桃花酥里馋了毒药,不用说,全宫上下都知道那桃花酥是谁做得,一准是因为玉镯的事情苏韵熙怀恨在心才想了这么低贱的法子来害他们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