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对我起了杀意。
我用力抓着他的手,甚至用指甲死死地抠着他,双脚也不断在空中扑腾想要逼他松手,然而都无济于事。
凤煦想要救我,可惜又伤上加伤。
桑梨也拔剑对着阿茶王,尽全力刺向他,却被他一掌拍在肩上,骨头都快断了。
“凤煦……桑梨……”看着倒在一旁嘴里不停吐着鲜血的凤煦,我又气又急,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法错了。
阿茶王:“你想得没错,如果你能强大一些就可以帮他们了,就是因为你没用才害他们受伤。”他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甚至直接点明说出来。
“够了吧?你还想闹到几时?”路七七忍无可忍发怒了。
明显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手一僵。
“你觉得我在闹?”
路七七问:“难道不是吗?为了皇甫逐日你动怒了也动手了,既然都做了也没什么不能承认吧?”
这时,阿茶王变得有些奇怪,他似乎对路七七感到很失望的样子。“难道你不生气吗?”
路七七反问:“我为什么要像你一样为皇甫生气?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出来顶罪的,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懂你为什么老是如此讨厌他?”
“我不讨厌他,我嫉妒他,这么说你清楚了吧?!”路七七大声吼出来。“你老是维护他,可他哪值得你维护啊?这一切明明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他如今想还债了就让他还啊,难道你要一直阻拦他吗?”
阿茶王听到这番话,理智稍稍恢复了些,他放开我,转头看着皇甫逐日发呆。
我摸了摸发疼的颈项,呼吸着空气,等稍微好点才说道:“你们果然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你们说皇甫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还债,那么他欠的人是不是就是色近花恋的老板,不然他不会以这种方式在这里出现在我们面前。”
“皇甫他究竟欠了谁的债?”
阿茶王与路七七对视一眼,俩人都相视无言,好像都不太想主动提及那段过往。直到我再次催促,阿茶王不耐烦地走到一边。
路七七则无奈道:“你们可知前几天我们进入南海城门时,城中百姓把皇甫逐日称作什么?”
我看了桑梨一眼,只见后者脸色微凝,倒不见那日的愤懑,想来也是记起自己那日对皇甫逐日的称呼才有此反应吧。
我:“我记得,他们都叫皇甫杀人魔头。”一说完,我猛地恍然大悟,明白皇甫被称作杀人魔头的原因正是为此。“难道皇甫当真是这里的老板?”
“你可看见这里有一具尸体?”
“没有。”
“既然没有尸体,他怎会杀人?”
“那么他没有杀人又怎么会被叫做杀人魔头?”
路七七摇头,“我只是说他没有在色近花恋里杀人,可没说他在外面没有杀人啊。”
可恶,大喘气都不过如此,他那么说话谁都会像自己这样想好吗?这家伙蔫坏蔫坏,摆明了是故意的!
我忍住,“他在外面真的杀了人?”
“嗯,杀的人还不少呢。”
说到这里路七七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阿茶王,厉声质问道:“你早就知道他造的孽,所以你故意找个理由把他留在你身边,就是想借你的福瞾化掉他身上的阴邪之气。”
阿茶王过了会儿,良久才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阴魂吞噬,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路七七欲言又止,想要说句讽刺的话,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不甘心地抛出一句当做对此事释怀了。“你可真是个好人啊,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帮他。”
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皇甫逐日最后的结局。
阿茶王没有理会路七七的冷嘲热讽,而是看向丹炉,“我想要见到色近花恋真正的老板,得先毁了这个丹炉才行吧。”
“真正的丹炉?”
路七七:“自然是那个‘怪物’,也就是皇甫逐日昔日欠下的孽债。”
话音刚落,那边丹炉被阿茶王炸得粉碎,无数火星子全部飞上天,化作黑灰又洋洋洒洒飘洒下来。
丹炉一毁,屏风后面的墙壁自动打开一条通道。
路七七看着通道入口,“原来皇甫逐日这傻瓜居然把人藏在了下面。”
我困惑了,“不是‘怪物’吗,怎么又变成人了?”
阿茶王:“先下去再说吧。”
阿茶王率先踏入通道,我扶着凤煦带着桑梨跟在后面,路七七见我们都走了,原本不想下去的他也只好跟着下去。
楼道并非一片漆黑,周围有火光照着,一眼看去全是红色,墙是红色也就罢了,奇怪的是墙上还悬挂着许多红色丝线,搞得好像误入了姻缘宫似的。
可往下再走几步,竟有出现其他颜色的丝线,纠缠混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看得人心情烦躁压抑。
“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丝线?该不会底下是个盘丝洞吧?”
“什么盘丝洞?当里面住着吐丝的蜘蛛还是蚕呢?”这里扩音效果极好,路七七说话声被放大了好几倍。“别想多了,底下也没住着妖怪,就是个会摆弄丝线的女人而已,待会儿到了下面你可镇定一些,别被吓得尿裤子啊。”
“哈?为什么我会被吓得尿裤子啊?”
路七七面露难色,似乎不知该如何跟我解释,最后只道:“等一会儿你自己亲眼看见就知道了。”
第 63 章
◎我又问:“皇甫逐日怎么会和‘怪物’扯上关系,还要为她杀人呢?”
这次是阿茶王说:“谈不上是如骸◎
我又问:“皇甫逐日怎么会和‘怪物’扯上关系,还要为她杀人呢?”
这次是阿茶王说:“谈不上是如何扯上关系,只能说是他自己造孽种下了因果,自然也就必须要承受这一切了,谁叫那个‘怪物’是他一手创造的呢。”
他接着道:“皇甫逐日自小就孤僻,听课时也总是一个人坐在后面,不善与人交流。繁多法术里他对幻术最有兴趣,他师傅知道他的来历,也看出他有学习幻术的天赋,所以把幻术精要全部传授给他,他甚至还自行摸索出另一套法术。”
幻术最不易受限,全有施法人引导,人正术正,会用于正途,但是人若是生了邪念,法术也会成为恶术,那便是天下的灾难。
当年师傅就是担心这一点,甚至一再想要封印皇甫逐日一部分法力,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日后皇甫逐日也不负众望,把研究出来的邪术用于山下村民身上,开始了他为祸四方的一生,至今提起仍是让不少人恨得牙痒痒。
路七七似乎也和阿茶王想到同样的事,俩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我不解问道:“皇甫他研究出来了什么法术啊?”
路七七扯过身边的丝线,使劲想要扯断它,无奈它只是看着能轻易扯断,实则结实度胜过了凡间不少破烂铁链,路七七不仅没扯断一根丝,反而还被丝线套住了头。
嗯,是套住了头没错。
所以不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而是这些丝线真的会动,像是与生命的物体一般,自己漂浮起来套住了路七七的头。
“我的妈呀!”我赶紧拉着凤煦和桑梨远离这些丝线。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又忘记台阶处没有护栏,若不是桑梨反应快把我一把拽回来,我这会儿估计已经顺利抵达阎王殿了。
凤煦把我拉过去,“老板,小心些。”
“一时没注意嘛,都怪这些奇怪的线。”
后面被勒得快要口吐白沫的路七七紧紧抓着脖子上丝线,瞪着眼珠子向我们艰难求救,“你们没事就赶紧过来帮我松开啊,没看见本大爷快要驾鹤西去了吗?”
我们面面相觑,默契地转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一群混蛋!”
路七七靠自己的毅力成功让自己脱困后,上来就把我们揍了一顿。
看着他颈上留下深紫色的淤青,我提醒他说:“你好像中毒了。”
他沉默片刻,“皇甫逐日用的丝线上从来不抹毒,他讨厌用毒,可是他做出的人偶喜欢毒物。”
“你们之前说过皇甫制造了一个怪物,现在又说他做了一个人偶,难道那个怪物就是人偶?”
“对啊,他没事给自己添麻烦弄了个人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