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拖拽进门里。
幽幽道:“既然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非要想不开回来呢?”
玄狸儿迷蒙中感受到一股温暖,那是火光照在身上的温暖,一睁眼,自己果然躺在火堆附近。再抬头,看见我就坐在一旁。
“我没有逃,是那个男人把我抓走了。”
我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不要说谎骗我了,根本没有人抓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三天前被我杀了然后消失的男人,并不是抓她的人,或者根本就是她弄出来的幻象,目的就是让我相信她,这一切都是假的。“最可怕的不在外面,而是一早被困住,然后步步为谋的藏镜才最为可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我把食物架在火堆上,自顾自地烘烤着。
当她看清那是什么后整个人都吓傻了,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身后,美丽的鱼尾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液。
“啊——”惊恐的尖叫格外凄厉。
她瞪着血红的眼睛,挣扎着爬过来想要杀了我,可惜为时已晚了。
我对她笑了笑,“我很善良,割你鱼尾时还给你用了麻醉剂,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麻醉剂,总之用了它你就不会感觉到一点痛苦了,是不是现在同样感觉不到痛?等麻痹褪去,你也不会觉得痛,因为痛感已经过去了,跟如今的我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是在报复我?”
“啊,对,这是我对你困住我的回报!”
第一次烤人鱼肉,这是一个不错体验,尤其还是当着对方的面烤肉,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变态,但是我觉得这比凌迟处死有意思多了。
现在的我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要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再残忍的事也可以不择手段完成。
瞧她如此恨我的样子,想必她已经很后悔回来了吧。
我切下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尝尝自己的鱼肉吧,应该很好吃。”
她气愤地转过脸。
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解除幻境让我出去吗?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只好继续刺激她,逼着她自食其肉,她死活都不肯吃,没办法只好扔进火堆里烧掉。
“真佩服你,即使变成无尾鱼了,你还是不肯投降。”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不肯停止一切,是因为你的目的还没达到对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个人还没来。”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问她:“那个人是谁?”
“就是他把我和你困在这里的。”
我很怀疑她的话,因为我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不知是我鬼迷心窍还是疯了,最后我竟然真的相信她的话了。
我此刻正躲在柜子后面,等她说的那个人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倦意涌上来,我没忍住闭上眼睛,忽然,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她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个激灵,我继续闭着眼睛,却打起精神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是忽然间脑子里一阵嗡鸣,刺耳的声音弄得我头疼欲裂,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我从缝隙里看见玄狸儿正在声泪俱下向身前的人控诉着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瞧见那一袭淡紫色衣衫,立在光影中,仿佛天地间一切都已远去,唯独这一刻停留下来。
胸膛间似乎有什么即将喷薄而出。
巨大的悲伤一瞬间笼罩住了我。
等我再次缓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居然就站在他面前,稍稍一动就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把匕首,匕首上全是血,而他淡紫色衣衫胸口处多了一个血洞。
我惊讶地望去,对方步步后退的身影在我视野中渐渐模糊。
唯独那悲痛愤恨的眼神彻底烙印在我灵魂里。
42、醒来都是大国宝
◎“上次不是我想戏弄你们,是阿茶王想戏弄你们,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去找阿茶王报仇吧。”他神情有怠◎
“啊!”
“鬼叫什么啊?”
路七七妖冶的面容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禁不住又是一声,“啊!”
路七七:“你被鬼吓到哦?”
“我被你吓到了。”
耳边海鸥声不断响起,海风把帆布吹得鼓鼓的,拍打的声音和海鸥声交织在一起,远处橙红色的夕阳正朝西边山后落去,画面如斯,十分静谧美好。
我恍惚地站起身。
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我记得我……我刚刚好像不是在这里……明明是在……
咦……是在哪里来着?
路七七抬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喂,回神啊!我在问你话,你干嘛不回答啊?”
此时他在我眼中犹如一根‘救命稻草’,我需要他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刚刚落海了对不对?是你们救了我?”
路七七失笑,“你做噩梦了吧?”
“皇甫逐日把我踢到海里去了,你们没看见吗?”眩晕感再次袭来,害我差点没站稳。我苦恼地扶着路七七的胳膊,还不忘继续解释道,“我记得上船时皇甫逐日在前面突然停下,然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脚踹向我,我就掉进海里了,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有落海。”
“我有没有落海,自己还不清楚吗?”
“既然你说自己落海了,那我问你,你的衣服为什么没有湿?”
我怔住了,摸了摸衣服,果然一点都没有湿,头发也是干的。
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把你踹进海里?”皇甫逐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皇甫逐日就站在不远处,阿茶王就在他旁边。
他冷静的质问令我当下心里一虚,现在我也不太确定那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茶王:“这话该是我们问你才对,自打我们登上这艘商船你就不对劲,半夜还梦游跑出来,要不是路七七撞见你梦游,我们都还不信呢。”
“我没有梦游症……”眼前发生的事让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做噩梦了。”
关于梦里发生的事我没有告诉他们,时间一过,连我自己都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于是,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另一件事,这几天可谓是让我们彻夜难安。
为何是彻夜难安呢?
得从沉船事件开始说起——
原来出发前,禧妃的人就偷偷混上船了,等船开远,便动手脚把船弄沉,想让我们全部葬身大海。
可惜他们低估我们了,没把我们弄死,自己倒是先沉到海里喂鱼了。
但是我们没想到才离开虎穴,又来到了狼窝。现在我们待的这艘商船又是禧妃派来的,白天不来招惹我们,晚上总是暗戳戳地搞事情。
每晚被他们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打扰不得入眠。
我已经一周没睡好了,凤煦在屋里还好点,他们不敢明着来,凤煦不在,他们就直接踹门进来,对我拔剑相向,凶神恶煞地要把我大卸八块。
好在都是一群弱鸡。
当我心大不知道防范吗?我自然是提前布置好陷阱了,就等着他们往里钻。
一夜过去,捕鼠板响个不停,弹力球也在门后来回撞击,地上强力胶池里面有两个清晰的人形残留。
凤煦打完热水回来,看着满屋飞舞的羽毛,瞬间呆了。
他问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拔出耳朵里的耳塞,说实话不知是这玩意儿隔音效果不强,还是刚刚动静太大,一直乒里乓啷响着,地面也在跟着抖动,像是在打仗一样。
“哦,好像招贼了。”
“好像?”
我意味不明笑了笑,“好像还是笨贼,后面应该还回来,所以我布置的机关不用收起来,这几天将就着睡吧。”
凤煦似乎也猜到发生什么事了,隔天晚上他抱着剑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看着他熬出来的黑眼圈,我都心疼极了,入夜以后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来,还把他的剑没收了。
我去重新加固了机关,确定万无一失后,我也上床睡觉了。
可是我低估那些人的毅力了,他们纯粹是把我屋当做打卡地点了,每晚准时准点闯进来,然后拖着一身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