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光熙想叫几个服务生给他抬回去,奈何这个时候甲板上在举办舞会,不少服务生都出去凑热闹了,一时半刻竟叫不到一个人。
而雷适亨起初睡得还算老实,后来大概是睡得更熟了,搁在他肩头的脑袋仿佛一个硕大的吊钟一样沉,坠得他肩膀生疼。
等他刚半抱半拖着雷适亨走到走廊拐角,竟然在走廊上瞧见了傅柏崇。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柏崇已经朝他走过来。他脸上的神色似有不悦,却又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伸手将黏在他身上雷适亨接过来,单手轻松拖走了,简单得像是只拖着个空的行李箱。
他还怔愣在原地,前面的傅柏崇已经一只手拖着雷适亨往前走了很远了。半晌,谈光熙才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身体素质的提升之路还是任重而道远。
傅柏崇将雷适亨拖到隔壁的套间,叩了叩门,房门打开后,里面的胡峰和龚益朋都大吃一惊,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柏崇扔下手里的雷适亨就转身走了。
谈光熙觉着雷适亨喝得有点多,刚想再说几句,就见前面的傅柏崇朝他侧了侧头:“还不走?” 谈光熙哦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傅柏崇往前走,眼光却下意识朝隔壁套间的门口瞧去,看着胡峰和龚益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雷适亨拖进房间里。
第二天谈光熙起床洗漱后,发现傅柏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他也没在意,自顾自吃了早饭,然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誊写请帖。他手里写着请帖,心里却有些走神:明天一早蓝宝石号就要靠岸了,可是预料中的沉船却迟迟还没来,而故事也没有任何要结束的迹象,所以这最后的题目到底考察的是什么?
他正思索着,外面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几秒后,门铃声变成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谈光熙走过去打开门,果然是雷适亨。
雷适亨的脸上有一点羞赧的表情,不大好意的揉了揉脑袋:“昨天不小心喝高了。”他道。
谈光熙也没揶揄他,只笑了笑,侧身让他进来。
雷适亨却道:“不进去了,”他拎起手里的餐盒递到谈光熙面前:“明天就要靠岸了,我们哥们几个还有行李要收拾,这个给你。”
谈光熙接过餐盒打开,见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烹制手法算不上精细,上面撒的葱花都切得粗犷,但却香气扑鼻,面条上面还卧着个黄澄澄的鸡蛋。
“这是我们岛上最传统的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
谈光熙不由得愣住了。
见他怔愣着,雷适亨又挠了挠脑袋:“我在你的船票上看到你是今天的生日,生日快乐。”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明天下了船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不过你放心,”他拍了拍胸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找大哥,大哥天南海北都会赶过来给你摆平!”
谈光熙心里头涌动起一股特殊的情绪,他笑了笑:“谢谢。”
等雷适亨离开后,他拎着餐盒进了书房,正一只手支着下巴发呆,忽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窗声。谈光熙愣了一下,伸着脖子四周瞧了瞧,见是观景阳台的方向传来的声音。
他赤着脚走向观景阳台,打开落地窗探出头去,发现竟然是白风城。
观景阳台外面就是一片碧蓝的大海,很明显白风城是从阳台下面半人宽的台子爬过来的,这时候他整个人缩头缩脑地靠着墙壁贴在窗户下,两只手紧紧抓着窗台边沿,偷偷摸摸地露出半个脑袋来。
谈光熙见他贼头贼脑的样子,一头雾水:“你躲在这儿干什么呢?”
白风城的表情促局不安又紧张:“我有事情想要找你。”
谈光熙不解:“那怎么不走门?”
白风城摆了摆手:“不方便。”
他一摆手,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跌下去,谈光熙连忙伸手拉住他:“什么不方便要躲在这里说?”
白风城吓了一跳,惊了一身的冷汗,他缓了好半天,才开口道:“船明天就要靠岸了。如果我有一张船票,你,”他顿了顿:“会不会跟我走?”
谈光熙怔了一下,正在思考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听得白风城继续道:“我知道你和他订了婚约,但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张船票塞到谈光熙手里:“今晚船会在多佛港口临时靠岸,我买了前往阿里卡的船票,你如果愿意,就和我一起走。”
34、恐怖游轮15
◎喜欢么?◎
谈光熙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是又要私奔吗?
他刚想完马上皱了下眉: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然而他还来不及细想,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腾空而起,果不其然,下一秒,熟悉的脑内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是的,想要抛下一切跟他走的冲动。】
谈光熙脸塌了下来,时间长没出现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很明显,又是系统为后续分支情节埋线了。
可能撞冰山的情节是在下一艘船上?不过不得不说,果然是含金量最高的源题库,这故事线也太特么长了。
于是没办法,他只能板着脸点了点头。
白风城高兴坏了,立刻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下一秒就仰面朝下倒了下去,幸亏谈光熙反应敏捷一把抓住窗框才没被他给带下去。
“你们签了婚书,为了防止以后有麻烦,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把婚书找出来毁掉。”
谈光熙本来因为乱七八糟的剧情线就有点烦躁,这时候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情。”
谈光熙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你晚上要怎么出来?”
“怎么出来?不是拿着身份证和门票直接下船就行了么。”
是私奔,又不是搬家,当然轻装上阵了,难道还要搬一堆行李不成?
“我了解傅柏崇的为人,他对你的控制欲很强,是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的。”
谈光熙心道,你总共就认识他两天,哪里就了解他为人了?又哪里就控制欲很强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皱了皱眉,心里再一次有了不大好的预感,不会这故事线又要搞些什么幺蛾子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白风城就又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瓶,递给谈光熙,谈光熙下意识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这是高纯度的乙醇浓缩剂,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同时对人体没有伤害,只要吞服一粒,瞬间可以令人陷入重度酒醉的状态。”他道:“你只要在水里溶解一粒,然后找机会让傅柏崇喝了,他就会立刻陷入深睡眠。”
谈光熙腹诽:你一个出来旅游的普通游客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啊?
下一刻,就听白风城接着道:“我的一个老师常年神经衰弱,因为经常服用安眠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但是只要口服这药一粒,立刻就能进入睡眠。我出去旅游,顺路给他带了几瓶。”
谈光熙还是觉得逻辑有点扯淡,但毕竟只是一个设定,也就不深究那么多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船会在码头停靠十五分钟,到时候我会在第二码头等你,但是切记船只停靠十五分钟,时间过了就来不及了。”
白风城又和他嘱托了几次千万不要迟到,就匆匆离开了。
谈光熙正握着药瓶蹲在窗口发呆,门声一响,傅柏崇回来了。
他当即就有点慌,快速把药瓶扔进口袋里,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傅柏崇朝他瞧过去,一边随手将外套脱下,一边道:“窗口风大,别吹感冒了。”
这时谈光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站在窗边,窗户大开着,猎猎的海风将他的衣角吹起,带着一阵瑟瑟的寒意。
他舔了下嘴唇,似乎是措了下辞,然后问:“你吃晚饭了吗?”
傅柏崇对他少见的没话找话略有些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吃过了。”
“我有点饿了,想吃夜宵,”谈光熙问:“你要不要也来一些?”
他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赶紧点头赶紧点头,不然怎么给你下药,就在他也不报希望的时候,傅柏崇忽然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