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的推测,瞿师的一生都和那座宅子脱不了关系,与其说他是神官倒不如说他是那座宅子的守护神。
似乎他的存在对那座宅子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他正在看民间故事里对神官的记载时,电话响了,如他预料是邢道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你找到汤长安了?”
“找到了。”
“逮捕他了?”
“逮捕个屁!人都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逮捕他?!”邢道气急败坏。
瞿知微过于震惊,都没注意到手里的书掉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快一年了,听说是得了癌症。”邢道挠了挠头发,“我问过认识汤长安的人,他们都说汤长安生前是个好人,经常做慈善帮助残疾人士和智障人士,由此证明,你搞错了,汤长安根本就不是凶手。”
一片寂静。
“喂,喂,你在听吗?喂?”
听筒里有巨大的噪音传来,信号已经断开了。
这边,瞿知微遗忘掉在沙发上的手机。他愣神,回忆着在梦中的所见所听,他在脑中冷静分析目前掌握的线索,以此找出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在梦里他亲眼看见汤显榕把宝儿抱到浴室,是因为宝儿当时大病初愈,身上出了许多汗,半夜醒来哭闹着睡不着。汤显榕被他吵醒了,于是带着他去浴室给他洗澡。
哪想她洗着洗着竟然靠在一旁睡着了,宝儿自己滑到水里,水几乎快淹到下巴处了,好在宝儿能感知危险,再一次用哭闹的方法吵醒了熟睡的汤显榕。
汤显榕醒来看见眼前一幕,魂都差点吓没了,刚伸出手想去捞人,可是她犹豫了,最终选择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宝儿在浴缸里淹死。
后来,她把这件事推到汤长安身上,并非是因为害怕而一时起意,准确来讲她是早有预谋才对。
也正是因为她的黑化,造成了汤长安从此心中多了一道阴影。按照他之后用红色行李箱扔掉宝儿的尸体这件事来看,他那会儿已然心灵扭曲了,来到二十一世纪走上犯罪道路的推演是合理的。
但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他错了。
汤长安没有因为过去的经历把自己变成罪犯,反而常常做好事,更何况汤长安死了快一年了,三桩命案中最早的死者是月前发现的,时间完全对不上,看来真是他搞错了。
那么要救钟丠唯一的方法,必须拿到李青桦的手机。经过李青桦绑架自己的事以后,他觉得这个狡猾的女人当初是在骗自己,她手机里证明钟丠清白的证据极有可能还在。
于是他再次去找李青桦,谁知这一次去并没有找到李青桦,她房里空了,房东说她两天前已经连夜搬走了。
这回最后的办法也没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束手无策之际,司法部炸开锅了。
检察官们这一次被狠狠打脸了,打脸的人是还在外面逍遥法外的真凶。凶手再次作案,又杀人了,然而不同的是这次凶手杀的人是年轻女孩,弃尸的方法也不同,凶手把女孩的尸体塞进某家面包店门口的充气玩偶里。
早晨店员见玩偶底部沾了奇怪的液体,于是想放掉玩偶里的气,拿去池子洗洗,结果气放完了,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人。
店员以为是同事恶作剧,就伸头进去想吓唬对方,谁知瞧见里面坐着一个满身都是血的女生。
杀人手法变了,他们在案发现场收集证据,最后判定跟红色行李箱连环凶手是同一人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女孩身上绳索的捆绑方式和行李箱里被绑的男人们一样。如果仅仅只有系绳索的方式这一点,其实是无法下定论的。
最主要邢道查看尸体后,说了一句话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说:尸体很干净,和之前一样整理过。
这句话叫人心惊肉跳,大家回忆起每个死者的状态,的确身上衣服都很整齐,就像提前为他们举行了告别人世的葬礼一般。
他们一方面惊讶于凶手怎么能在杀人之后,还能冷静地去为被害者进行整理。一方面心里也明白几分了,凶手有心理怪癖,真正的凶手一直都在高调行凶,从这回女孩被害事件可以看出来凶手一直在大众视野里行凶,且把自己的“成果”□□裸地展示在显眼处,像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高唱赞歌。
这简直心理变态。
不过凶手是一个心细的变态,他和每一位死者接触没有留下一个指纹,说明他很小心。由于凶手反侦察能力强,目前没有找到别的证据,这一次注定他们和躲在暗处的凶手再次失之交臂。
司法部重新立案调查,经过心理犯罪专家的判断,凶手是个自负的人。推翻之前定义的无差别杀人,仔细研究过凶手不惜顶风作案的原因,他们一致认为凶手选择对这一男三女下手必然有原因,甚至直接说明凶手压根不畏惧司法部门对自己展开调查,不然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再作案。
凶手在用这种方式挑衅,在告诉大家,他不需要替罪羊,要是他们有本事就应该把自己关进监狱。
不得不说,凶手的确太猖狂了太残忍了,为了展示自己的张狂,不惜夺走一条无辜女孩的生命。
这回整个司法部门和法庭都陷入舆论风波了。
社会大众质疑有关部门的办案能力,认为他们为了结案冤枉了钟丠,民众们聚集在楼下要求他们无罪释放钟丠。一时间,司法局和法庭都处于风口浪尖上。
代理人出面安抚了大家的情绪,并承诺会重新审理案件。
没过多久,案件重新审理,钟丠再次被提到法庭被告席上,不过这一次,检察官没有拿出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而是拿出了证明他不是凶手的证据。最终,在陪审团的见证下,钟丠被判无罪,并且当庭释放。
开庭当天,瞿知微接到邢道的通知,赶去了法庭,他坐在后排。当听见法官宣布钟丠无罪时,他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不见了。
突然他听见一阵哭声,是坐在他正前方的女人在哭,哭得很伤心。他觉得前面的女人很眼熟。正巧女人忽然低下头,他瞧见了她的侧脸这才认出她是李青桦。
没想到消失的李青桦,此时竟然就在这里。
瞿知微心中有个疑惑很想问她,可在看见她满脸泪水的模样后,还是选择不去打扰她了。
没过多久结束了,大家陆陆续续退场了。
瞿知微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瞧见李青桦出来了,就偷偷跟在她身后。她在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也叫来一辆车,跟在李青桦坐的车后面,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跟着她来到县医院门口。
李青桦全然不知有人跟着自己,她来到五楼抢救室,门外红灯亮着,里面医生还在继续抢救患者。她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不时又朝手术室张望一眼。
中途瞧见一位医生出来,她赶紧迎上去,在看见医生手套上沾着血后,她愣住了,瞬间泄气不敢询问了。
直到医生再次进入手术室后,她仍呆滞地立在原地。
瞿知微躲在墙后把这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下楼打听到正在抢救室里进行抢救的患者叫景荣,是附近某大学的学生。
在了解这一信息之后,瞿知微立马想到李青桦读书的学校,钟丠和李青桦是师兄妹关系,那么他是不是也认识景荣呢?
瞿知微心脏剧烈跳动着,他隐隐觉得钟丠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第 19 章
◎邢道坐在星巴克座椅上玩了会儿手机,一双修长紧实的大长腿进入他的眼帘,他抬头一看,“瞿帅哥你终于来了,……◎
邢道坐在星巴克座椅上玩了会儿手机,一双修长紧实的大长腿进入他的眼帘,他抬头一看,“瞿帅哥你终于来了,我都打算原路返回回家睡觉了。”
“凶手还没找到,你们局长会给你大白天回家睡觉的机会?”
“靠!”邢道一脸幽怨。“现在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上面施压,让我们必须在两个月之内破案,我感觉我要未老先衰了。”
“未老先衰?”
抓了抓头发,“最近头发掉了很多,再过不久我脑袋上就会出现一片地中海了。”
瞿知微淡定地说着:“掉头发可能是因为你生病了,建议你早点去看医生,需要我给你推荐植发产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