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进水了吧?别忘了你是来执行阴间任务的,现在凶手就在你面前,你不但不抓捕反而还在阻扰我?!”
“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提醒!”
“不提醒?不提醒你你就要徇私枉法了!”
“你!”
…………
薄北笙被他们吵得头大不已,当即厉声喝道:“柏长欢,你闭嘴!”站在风苜蓿和柏长欢的立场来说,她都能体会对方的想法,更加鉴于曦莐是无辜的,她不能不替她说一句,“风苜蓿,如果你现在带走扶聆,曦莐就没命了,你该不会真想她死吧?”
的确如扶聆所说,如果强行分开他和曦莐,曦莐必死无疑。
薄南途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走到薄北笙身边,足以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吧,我暂时不动他行了吧?一旦他又要杀人,我一定什么都不考虑收了他!”
风苜蓿也是被他们这群和她想法,背道而驰的人给气着了,收拾好东西,气愤地甩门而去。
看着扶聆重回到曦莐的身体里,曦莐浑浑噩噩中醒来,柏长欢用她中暑晕倒为借口骗过她,然后送她上楼回去自己的家。
那时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柏长欢对曦莐抱有一盲目的情感。
薄北笙、安绪和柏长欢三人去古镇寻找扶聆的尸体。
他们冒充是扶聆的朋友,寻访了那年住在诊所附近的邻居,得知事情果然和扶聆说的完全符合,诊所拆掉前扶聆没走,他还在据理力争保全诊所,当天诊所被拆时,扶聆痛心疾首地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在施工的时候,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冲了进去,最后被倒塌的墙壁活活砸死。
镇长当时怕开发商知道,于是将事情瞒下来,秘密处理了扶聆的尸体,还警告所有的知情人,不许把事情说出去。大家为了古镇的发展,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曦莐的父母,想必也是怕她伤心难过,才那么说的。
不过事情也过去很久了,古镇镇长也换人了,许多心里有愧的人,始终对这件事记忆犹新至今,当安绪问起扶聆的尸体在何处时,那些邻居们吞吞吐吐告诉了他们。
他们在河边打捞了一天,时间一分一秒流失,转眼黑夜来到。
想起他们说过尸体上绑着大石头,柏长欢决定乘船,到河中心深处去打捞,扶聆附在曦莐身上,的确能帮她延长生命,可是扶聆却在刻意忽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犯的罪孽,有一半是曦莐在不知道情况下为他承担着的。
扶聆口口声声说着爱,但其实根本就是个自私的混蛋,再这样下去,他会害了曦莐!
一想到这里,他狠狠地一拳打在船板上,船身晃动了一会儿。
安绪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柏长欢,你没事吧?”
柏长欢深吸一口气,道:“没事,抱歉。”
河边两道张灯结彩,可是没人在上面走动。
洒满星光的河面随着船的移动,泛起一圈又一圈波纹,朝远处扩散开。夜空凉如许,静的出奇。蓝色的小木船晃晃悠悠向河中心游去,船头与船尾各点着一只白色蜡烛,火苗忽明忽灭,随着风吹长短不一。
97、扶聆现身(二)
◎鬼域有一条冥河,能洗清人前生的罪孽。
扶聆徘徊于生死一线之间,清水如镜,可反照出鬼域冥河,白骨沉冤,难……◎
鬼域有一条冥河,能洗清人前生的罪孽。
扶聆徘徊于生死一线之间,清水如镜,可反照出鬼域冥河,白骨沉冤,难以入冥界,只能托尘世间的亲朋帮忙找回骸骨。白烛照浑河,诚心唤灵归,生前的罪孽若是太重,骸骨沉甸甸的,直到罪孽减轻许多重量,才能浮出水面。
扶聆在人界犯的错太多了,也不知罪孽是否已经减少?
薄北笙打了一个喷嚏,安绪立马把备好的外套,从包里取出来给她披上,夜风潮湿,稍遇冷风就容易受凉,薄北笙小时身体一直很虚弱,她一生病,安绪和薄南途就如遇大敌似的照顾她,半点都不敢懈怠。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来。
安绪不懂她在笑什么,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见对面俩人都纳闷地望着她,薄北笙嘴角噙笑,眨眨眼,就是不告诉他。
细心的薄北笙在开心之余,还留意到柏长欢因为刚刚的小插曲,而心情放松,于是她趁机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柏长欢,你现在最好不要有矛盾,毕竟你自己心里清楚,答应扶聆的要求是为了曦莐好,如今找扶聆的尸体,也是为了曦莐好,既然都是为了她好,所以无论怎样,你都没有做错,按自己想的来做吧。”
柏长欢听后,低头忖量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通了,眉间的阴郁也散去大半,他看着薄北笙,认真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来到河中心,柏长欢把精神力探进河底深处,发现河底有一个麻布袋,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找到了。”他雀跃高呼一声,不等安绪发话就擅自一个猛扎跳进水里,他是鬼魂,在水里自然不用呼吸。河里有几个水鬼,不知死活想来索命,还没等靠近他,就被他那没有压制释放出来的戾气,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身掉头逃走。
柏长欢见周围都清净了,于是朝下面那若隐若现的白色物体,游过去,近一看,那一人长的布袋里装的满满的,上面的石头死死压住。他伸手解开绑在布袋上的绳索,然后拖着布袋,朝头顶上的小船游去。
他奋力把手中的袋子,往船上顶过去,安绪站在船边一边找中心点保证船不翻,一边上身朝柏长欢那边倾斜去接袋子,和俩人之力才把袋子搬到船上放好。
柏长欢翻身上船,不顾自己湿漉漉的,反而心急地去解开麻布袋上的封口的绳子,袋子里装的正是扶聆的尸体,但是并没有一点腐烂迹象。
“灵祖告诉扶聆救曦莐是已经失传许久的方法,古人说入土为安,若是能保全尸体都会得到土葬,可是扶聆却是死于土而葬于水,这与幽冥五行相驳反倒造就了他身骨分离的契机。”安绪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薄北笙不想在这时候提起灵祖,又怕安绪担心,故装作无事,表情自然道:“别说了,我们还是回去先找地方保存扶聆的尸体吧。”
上弦知道自己不可能弄到薄南途的眼珠后,又调转方向去收集凡人的眼珠。
正当他选中一个目标将要下手时,他后背变得滚烫,仿若自灵魂深处燃起的烈焰之火,从尾椎卷来,似要将他一寸一寸烧成灰烬。他哀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但仍摆脱不了这钻心之痛。
不知过了多久,灼痛感渐渐息止,他不顾旁人惊异的目光和一身脏乱,蹒跚着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来到没人的地方,借一家服装店的橱窗,才终于看清自己背后贴着一张火灵符。上弦猛然想起他出门前,在楼下碰到风苜蓿,兴许就是那时候被她神不知鬼不觉贴上的。
他气愤之至,又拿符咒无可奈何。
来到街上看见小孩欺负流浪狗,饭馆里做成菜的狗肉,甚至有人在巷子口拿开水烫狗,活剥狗皮这些屡见不鲜的场景,昔日他能压制怒火,可如今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被迫中止心里就越发憎恨。
这些都是他不甘心永远做畜生,只有被人类欺辱践踏,甚至为了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还被端上餐桌,让他们肆意评价自身的价值。
上弦此时陷入魔怔不能自拔。过了大半晌,他把那个神秘男人给自己的红蛛蚁放出来。
红蛛蚁剧毒无比,落地成万千点红星,一闪即没。
一位上班族正在马路边等红绿灯,突然瞥见路旁井盖上的小孔里,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他好奇之下凑近一看,一个豌豆大小的东西扑在他脸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东西一下子钻进他眼睛里啃咬起来,疼得他还来不及呼救就断气了。
满城红蛛蚁作乱,占领整座城市路面,甚至窜上高楼大厦企图包围,政府紧急命令专家带着药水和士兵们武装起来消灭红蛛蚁。红蛛蚁不但有毒,而且极短时间便能繁殖,上弦放出来的只有五只而已,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早已数不清有多少只红蛛蚁作怪了。
薄南途他们在新闻上看到这一幕,纷纷惊悸不已。他们冲到阳台外,一看,密密麻麻的红蚂蚁,正在外面爬行着。它们都有纪律地往前前进,不知要去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