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濂抱紧她,悲伤地唤着她,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莫濂准备将她冷却的身体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时,身边一道白光闪过,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了出去,整个人倒飞出去直到撞到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他顾不上自己连忙看向卿珂,只见卿珂正安然无恙地躺在林笋的怀里。
林笋红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从小脾气就倔,不管我怎么劝你你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莫濂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只是看见林笋的一瞬间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他飞快地冲过来抓着林笋,“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
“我有没有办法救她,与你无关!”林笋一袖子挥开他。
莫濂无视他眼中的憎恨,一心只惦念着卿珂。
“我不知道她会死,如果我知道的话……”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可说到这儿却又说不下去了。
林笋一早便看清他这张负心汉的嘴脸,这会儿见他一副难过的模样又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道:“怎么?难道你想说如果你知道她会死,就不会拜托她牺牲自己救你的儿子了?”
“你怎么知道?”
“我放心不下她,一路上我一直隐身跟着你们,我亲眼看着她为了救人付出代价。”
莫濂避开他的视线,“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若是能阻止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现身阻止。”林笋说到此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从不会拒绝你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她为了不让你难过,竟然舍得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你觉得我能阻止得了她吗?”
林笋把簪子戴在卿珂的头上,为她整理好耳边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珍宝一样。
莫濂震惊,结巴道:“莫非你……”
林笋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淡淡一笑,说道:“两年前我能救她,这一次我一样会救她。”
“不过……”他突然眼神黯了下来,迟疑片刻才抬头对莫濂说:“这一次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你真的爱她,请你放手不要再和以前一样伤害她了。”
莫濂一听,忍不住大哭起来。
林笋说的正是他一直不敢正视的事情,他的爱只会伤害卿珂,准确来说他压根不配爱卿珂。比起林笋的默默守护,他的爱只是头一味索取的暗兽,自以为是地要求卿珂付出,不断耗尽她的生命,最后还不忘以爱为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现在他才幡然醒悟明白自己到底把她伤成了什么样。
曾经在乌风陵上为他熬药,日日细心照顾他的人,如今真的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这一次,他明白得太晚,放手也放的太晚了。
“要救她必须以生命为代价,你可想好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的沉寂。
菏若盈盈走来,把铃铛递到林笋面前。“这个铃铛能实现你的愿望,你可以用它救活你想救的人。”
林笋接过,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它了。”
闻言,菏若瞳孔一缩。
“你曾经见过?是谁给你的?”
“一位美丽的女子,她自称秦姬。”林笋答道。
“你在哪里见过她?她对你做过什么?”
林笋仔细回想一番,缓缓说道:“两年前为了救卿珂,我擅自改写她与我的因缘,她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我是她的师父。也就是那时本该难逃灰飞烟灭的我在陵市遇见了秦姬,她也给了我一个这样的铃铛让我许愿,我和卿珂才都活了下来。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居然能救下我这个违反天意的人,当我许下愿望后她什么也没说,从我手里取回铃铛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曾见过她了。”
“她并没有向你索取任何东西?”
“没有。”
林笋突然冷不防问道:“你的铃铛也能许愿?”
菏若笑了笑,“真仙居如假包换的铃铛,能实现一切愿望,但是你只能许一个愿望。”
“一个已经足够了。”
“你还想救她?”菏若指着卿珂。
林笋点了点头。
菏若叹息一声,“不过,你这次恐怕不会像上次一样好运了。”
“我知道。”
只要卿珂能活过来就好。
他不贪心,希望她平安幸福地活着,这就是他唯一的愿望。
“许愿吧。”
林笋把铃铛握在手里许完愿后,他的身体化作飞烟消失在天边。
死去的卿珂复活了。
后来卿珂并没有原谅莫濂,也没有回去乌风陵,而是带着两只能改写他人因缘的笔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在追逐林笋的足迹。
经历两次生死后她才懂得真正的放下,无关爱恨,不惧得失。可惜她领悟得太晚了,连生命中最后一样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
有时候她感觉林笋没有离开,他似乎还陪伴在她身边,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而已。她在茫茫人海中点清缘由,每一次她都期待找寻与自己有关的因缘。
她相信——
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始终在等着她。
📖 归来篇 📖
60、唱反调
◎神仙也要吃糕点◎
热闹的小镇,吆喝声络绎不绝。
不远处,视线中出现一小众人。五个容貌上佳的公子,走在路上那可谓是相当养眼,不过这得只看脸才是。除了最前面那位风度翩翩,光芒在身上打转的男子,其他人一个个在后面耷拉着脑袋,衣衫凌乱,走路也是有气无力,看上去随时都要倒了似的。
太上玉清睨了一眼前面,“走了这么久,我们都快累成狗了,他怎么还那么健步如飞啊?”
这年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真心不想和这种人一起走,太伤自尊了。
唐渚乐了,他得意道:“仙君大人能跟你比吗?人家自带气场一米八,你就是个渣。”虽然他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但是无奈他不能表现出来啊,鬼知道自家小心眼的仙君大人之后会想什么办法报复回来呢。
“我们这些渣有自知之明,懒得跟你家大人比。”洛飘零暗戳戳地踢了唐渚一脚。“现在我们这些渣饿了,想吃饭,能不能叫你家大人停下来啊。”
神仙不用吃饭了不起啊?真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脾气吗?
唐渚吃痛地瞪他一眼,“吃什么吃?不吃会死啊?”
“你不饿?”
云飘疾不吃饭也就算了,唐渚不吃饭,他就直想呵呵。
虽说唐渚以前是纸人,不需要一日三餐,但是自从他在阵法里乱七八糟吸了一通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唐渚:“不饿。”他极其肯定地说完后,肚子不给面子地唱起了空城计。
咕噜——
他默默地低头看着地上。
兰石不解他为何盯着地面,于是问道:“唐大哥有东西掉在地上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一起找?”
他才说完就抬头对上了唐渚凶恶的眼神。
老子的脸掉地上了,你他妈能帮忙找到吗?老子正安安静静地打算找条地缝钻一钻,你至于一本正经地揭穿老子吗?
说来也是命苦。
一开始只是他和云飘疾同行,不知为何从假的陵市出来以后,他们两人队伍变成了五人队伍。他每天既要伺候不省心的仙君大人,又要跟洛飘零那个蠢货一言不合就开怼,还要顾着一个见啥都想烧了炼丹的脑残,他实在分身乏术没办法把自己掰成几个人用啊。
幸好也就兰石还省点心。虽然没什么大用处,至少他能安稳的活着,不给自己找麻烦也就行了。
洛飘零顺手扯过兰石,揪着兰石的脸对唐渚道:“你看看他,这么好的一个娃,活生生让你饿成了皮包骨,唐渚,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皮包骨?
老子两眼睛没瞎,实话说一句,皮包骨没看见,只看见肉包骨了。那么白净的肉肉,你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不见啊?
洛飘零无视唐渚谴责的眼神,又一把拽过太上玉清,“太上,你是不是也饿了?”
只知道吃吃吃的太上玉清,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大餐,非常配合地点点头。“我想吃大肘子。”
“嗯。”
唐渚:大肘子个头!一个本该清新出奇的道士,为何满脑子都是油腻腻的大肘子?他表示自己画面太美,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