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尔叹口气,“好了,言归正传吧,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轮游戏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前两次系统都是让我们从中间进入,并没有让我们看到开始,这次进入便是经历开始了。”
李吴良头上的植物长出来,发芽长叶开花,最后结出一颗红苹果。他拿起苹果啃了一口,酸甜可口的苹果汁流了出来。他一边嚼着一边道:“如同大家所看见的这颗苹果,本来是完美无缺的,可是被咬了一口,很快它就会氧化,接着腐烂,对应这个游戏副本,从中间进入的我们无论怎么都填不上这个缺口,只要缺口一直都在,苹果终归会烂掉。”
童佳佳:“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补上缺口。”
要补缺口,前提是必须弄清楚缺口是什么。想通这一点的郝盟说道:“缺口如果一开始就存在,而我们的时间线不对等,所以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缺口正是唐玉的死亡事件。”
“难道我们最后一次需要齐心挽救唐玉的生命?!”她很吃惊。
邵卓尔摸着下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上掉馅儿饼,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可是这真的是好事吗?”
贺东辰:“不管是好是坏,至少它是一个突破口,我们没有别的选项,重置游戏等于从零开始,要翻盘就轰轰烈烈来一个大翻盘吧。”
这只是大部分的乐观,还有一部分人感到不安。乐媛憋不住,必须要趁机会问清楚,每一个利弊都关乎最后的输赢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回去可以也解决不了问题,一切都可能只是重新来一遍而已。”
万俟贤:“对,你们别忘了,我们回到过去的时候没有记忆,我们很可能仅仅是当游戏里的提线木偶。”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邵卓尔他们担心的问题。
邵卓尔忧虑道:“第二轮游戏中,我和俞言也是临近快要结束时才恢复记忆,假如我们这一轮进入也是这种情况,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才恢复记忆,那游戏重置将变得毫无意义。”
一下子,他们都沉默了,连同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
手中玻璃杯中的咖啡也变得索然无味。
迎来的生机,还没开始似乎就可以看见结尾了,瞬间这种无力的感觉纠缠住他们,把他们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俞言一席话打破他们眼前的困境。
“你们该不会现在就放弃了吧?这个时候放弃,不觉得太早了吗?”他一掌拍在邵卓尔的脑门上,希望他可以清醒一点,最艰难的时候思想要是滑坡了,一切真的会完蛋的。“都是从夜间班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同学,那么多要命的游戏都撑过去了,没道理过不了眼前这关。既然都不想丢失记忆,那么就赶快打起精神想办法如何才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吧。”
兰森:“邵老师,你们为什么能唤醒自己的意识呢?”
“呃呃,老实说,这不是我们的功劳,而是系统答应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机开启我们的记忆。”
“你们不觉奇怪吗?系统应该不想你们记起才对吧,它若是出手干扰我们,我觉得很正常,但是言而有信地帮助你们,这不很奇怪吗?”
系统存在的终极目的就是弄死他们所有人,开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记忆都是冒险,万一有人脱离操控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它的任务极大可能宣布失败,这不像是游戏的作风。
换作他当系统,不介意当一回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毕竟完成自己的任务才最要紧。
俞言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了,“你觉得我们能恢复记忆不是系统允许,而是凭借我们自己做到的?”
“没错,很大可能是你们受到了什么外力作用下的刺激,所以不知不觉就恢复了。”
邵卓尔想了想,摇着头,“我不记得我有受过刺激,真的只是莫名其妙就恢复了。”恢复记忆的那段时间很平常,唯一不平常也就是夜里的种种古怪之处,但那是和凌阳学习诅咒有关系,和自己记忆恢复无关呀。“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弄错了?”
抢在兰森答复前,俞言先行说道:“其实现在想来也觉得我们很好笑,一直被游戏牵着鼻子走,为什么没思考过游戏内存在的漏洞呢?说不定那是帮助我们胜利的突破口。”
兰森会心一笑,“没错,建立规则起初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约束,但没有永久的规则,规则往往需要打破,然后重新制定。就像游戏内流逝的时间,旧的规则也不能适应新的状况。”
肖徽站出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太执着具体回复记忆的方法是什么,我们可以凭自身潜在的潜力帮助自己找回记忆。”
“你只说对了一半。”郝盟理性客观分析着。“外界刺激是辅助,同时也是开启记忆大门的钥匙,它很重要,我们不能忽视掉这个重点。那么也就是我们现在需要创造的就是“刺激”,而且是一进入游戏立马就能启动“刺激”,快速打开记忆之门。”
雪秋葵:“如何创造呢?你想到办法了吗?”
“呃……暂时没有。”郝盟惭愧。
“假如我们之中有人会催眠就好了,懂得催眠的人就知道该如何在某个时间点唤醒自己。唉,原来有些事也不能用超能力解决啊。”李吴良喃喃自语,表情看上去很郁闷。
“咦?设定?”
兰森瞧向轻声发出疑问的邵卓尔,问道:“邵老师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算是想到一个办法了吧,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先说来听听。”
“白枢予的能力既然是操控电子设备,系统可以控制我们什么时间恢复记忆,但它也是通过指令设定,到了时间就触发指令便能让我们恢复记忆。反过来,我们也可以拥有和催眠师一样的能力,给自己制造设定,不过前提是这个设定必须要神不知鬼不知编入游戏程序中。”
童佳佳:“要想瞒过系统的耳目,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可是要设定什么好呢?”
俞言:“镜子。”他解释说。“我们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其实总是潜意识在对自己做暗示,无论是模样、穿着、还是不自信的时候为自己加油打气,那个时候的镜子都是一个参照物,虚拟世界也有镜子,一旦照到镜子我们就能回忆起所有事情。”
“好,那就设定是镜子吧。”
白枢予独自进入卧室,利用兰森的电脑试着连接游戏后台,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让他连上了。
他兴奋了一会儿,然后设定几个指令强行攻破对方的防火墙,再把自己编写的镜子程序放在一堆乱码下面,任游戏系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后院里,被人无声无息地埋下了一颗火种。
客厅内。
童佳佳:“或许只要阻止唐玉不死,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唐斯不会对我们下杀手了。”
郝盟摇头,“她的死亡是整个游戏的核心,如果她不死,游戏根本无法进行下去,那么进入其中的我们会一直困在里面,永远也出不来。”
“没错,郝盟说的对。”
副本游戏看似是侦破一桩少女命案,由于人物捆绑,他们与游戏角色命运紧紧相连,同生同死。
按照两轮游戏的走向,最后只剩唐斯和马海立还活着,其他人全部接受自裁,在大火中丧生。
说到底,这简直就是一个全员恶人的剧本嘛。
当真不是系统为了让我们全军覆没,精心设置的剧本?
思想陷入死胡同的邵卓尔,喝完一整杯咖啡,仰躺在俞言腿上,望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继续沉思着。
他脑中一遍又一遍播放着雨夜唐玉遇害的场景。
正巧这时听见李吴良说:“既然唐玉的死是必然,我们不能阻止的话,我们只能阻止唐斯和凌阳了。”
听他说完,雪秋葵嘲讽道:“想怎么阻止?杀了他们吗?”
乐媛:“他们一个为妹妹报仇,一个是出于反抗才……这样两个可怜的人,我有些下不去手。”
“少演白莲花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谁也没有退路。”
这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邵卓尔腾地翻身坐起,“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也认为有必要告诉你们。”
兰森:“什么事?”
“我记得我见到马海立和唐斯把凌阳从天台上推下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