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孩子,肚子仿佛又开始抽痛不止,似乎那里之前装着的小生命又开始哭泣了。
见初晓不说话,乔森怒吼出声,“我问你孩子呢?!”像是雷声在耳边炸开般吓人,让她骨子里也开始颤抖起来。初晓暗自唾弃自己骨子里对他的胆怯,愤怒地直视他的眼睛,又痛又恨像报复似的说道:“孩子没了!”全是因为他,毁了她的人生!因为他,孩子也没有了!都是他害的!
尾音一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随之响起。初晓脸被扇到一边,嘴里全是血腥味,因为舌头被牙齿划破了,可想这巴掌的力道之大。
伴随而来的是乔森愤怒的狂吼和辱骂:“你这个贱女人,你敢把我的孩子打掉,我杀了你!”说着,他从腰间取下皮带往她身上,使劲一抽,一条宽宽的血痕印在皮肉上。
“啊——”初晓被抽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皮带伤不了筋骨,但能把人打得血肉模糊。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乔森的说的内容,他居然以为是她把孩子打掉了,看来殷若雪背着他做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他才以为孩子没了,应该是她弄掉的。
初晓倒吸一口凉气,忍住痛开口:“我没…不是……”还没把完整的一句话说出口,第二鞭又抽下来了,她疼地大叫,面对一顿鞭打,她只好拼命在地上躲避,可每一鞭都实实在在地打在她身上。直到乔森泄愤停手,她身体到处青紫,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她眼前有些模糊,眼睛微眯,苦笑了一声。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已经让她生不如死了,如果在此时被乔森活活打死,实在是太冤枉了。她难受,那害她的人应该更难受。她剧烈地喘息着,可就这微微的动作,却让初晓的伤口更加剧痛着,她努力看清乔森,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孩子,是殷若雪杀死的!”
初晓虚弱一笑,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她身子倾斜,倒在了地上。
“殷若雪?”乔森听见这个名字,感到很惊讶,难道是家里那女人做的?殷若雪在家里表现的温柔懂事,但他知道这女人有多善妒,搞不好真是她知道了跑去找初晓的麻烦,还害她没了孩子。
乔森想到这里,怪自己没弄清楚就错怪初晓,替她解开绳子抱到屋里,给她上药。眉宇间透着紧张心疼,动作轻柔,和刚刚发疯的样子,大相径庭。初晓似乎在做噩梦,梦里都能感受到身上的痛楚,乔森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悔道:“对不起。”
等初晓安然入睡后,乔森回了一趟乔家。
他一进门来不及和乔母说话,怒气冲冲先找到了殷若雪。殷若雪正在煲汤,她正哼着歌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乔森进去后拿起帕子抬手把那锅汤掀翻在地。
“啊!你做什么?!”殷若雪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乔森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问她:“你有没有伤害初晓?”
殷若雪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乔森,瞬间被吓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直到乔森又问了一遍,她才温吞道:“没、没有啊。”
乔森皱着眉,又问:“上个月27号,你在哪?”
就是那一天,初晓莫名其妙地在房子里失踪不见了,他是第二天回到那里的,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卧室那大片暗红的东西应该是血。可他那时没顾上去弄清楚,而是四处去找初晓,直到后来知道初晓回到苏舒身边,她肚里的孩子从医院出来就没了。他以为是初晓自愿拿掉的,也许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若雪仔细想了想,才说:“那几天我好像都待在家里没出去。”
“是吗?”乔森怀疑地盯着她,女人都是狐狸爱撒谎,而且撒谎也叫人不易察觉,可惜她是他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她说的在诚恳,他都知道她有问题,以往殷若雪从他嘴里听到女人的名字神情都很不自然,可这次却没有。乔森透出危险的气息,逼迫殷若雪直视他的眼睛,“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撒—谎。”
殷若雪被他死死地抵在墙上,头也被摁在墙上,她使劲地摇摇头,“我没有。”
乔森深吸一口气,他的耐心快用完了,正当他想动手时,有人及时走进来说道:“那天,我和大嫂一起出去的。”
这声音不陌生,他们扭头望去,瞧见是乔越。
乔越帮殷若雪挣脱乔森的手,乔森看了他们一眼,又问了一遍乔越:“你确定?”
乔越:“那天早上,我和大嫂一起出去买菜,然后回来做饭,下午我请她和我出去看电影,吃晚饭之前就赶回来了。”
乔越说的很坦然,条理也很清楚。乔越是最听话的弟弟,从小很喜欢黏他这个大哥,他也没理由向乔森撒谎。乔森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散去,他盯着他,说:“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乔越愣了一下,才说:“大嫂为家里忙碌的忘了日子,而我每天很悠闲,只有那天是全程和大嫂一起出去的,自然记得清楚。”
“是这样吗?”他问殷若雪。
“是、是啊。”
“这样啊。”乔森沉吟一瞬,然后拍了拍乔越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厨房。
确定乔森走远了以后,殷若雪才松口气,感激地看着乔越,说了声谢谢。
乔越撇过头,说:“看在你是我大嫂的份上,只有一次,下不为例。”他的确骗了乔森,他从来没骗过乔森,可是这一次却对他说了谎。大嫂那天不知道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神情很慌乱,还说如果哪天乔森问起,让他帮忙骗乔森一次。他本来不想这样做,可是大嫂这些年对他照顾有加,心想帮一次也是应该的,犹豫再三才答应。
看大哥今天的状况,太不对劲了,看来大嫂真做什么惹怒大哥的事情了。估计又和那初晓有关,只要事关初晓,大哥才会反应这么大。
初晓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人从地上移到了床上。这里除了乔森没有其他人,想必他是怕她死了,不能折磨她了才会这样做的。她躺在床上,浑身疼痛难忍,轻微一动都会牵动伤口。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的伤疤,皮肉都翻出来了,上面被抹上了药,有一股刺鼻的药味。
皱了皱眉头,初晓撑住床板,从床上坐了起来。“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连坐起身都成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乔森这么大费周章抓她是想干嘛?又要囚禁她?慢慢折磨她吗?初晓闭了闭眼睛,由于坐在床上实在太过于吃力,她又慢慢的躺了下来。
前几天还在和苏舒计划未来的生活,现在却又回到她不敢面对的地方,老天简直是在和她开玩笑!他究竟还想怎样?是不是非要她死,他才满意?初晓在床上躺着,除了他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周围……静的可怕。
直到当晚乔森又出现了,冲过来扇了她两耳光,边打边骂:“你敢骗我!你敢骗我!”乔森相信了自己弟弟的话,那么说谎的一定是初晓,一定是她害怕挨打才说谎骗他。
这种被当成牲畜一样打骂,对于初晓来说简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和屈辱。到后来乔森骂的话越来越难听,直到听见他说要当着她的面杀了苏舒,她一紧张顾不得之前千方百计想躲开他的想法,扑上前去拉住他求他不让伤害苏舒。
她不知道,失去理智的乔森和野兽没区别,初晓越是求情他就越是恨苏舒!
他又开始抽打初晓,直到把她打到昏死过去才停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初晓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在这个幽闭环境里真的快疯了。吃的喝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伤,旧伤加新伤。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乔森怀里,被他搂的紧紧的,甚至他按着的地方刚好是她伤着的地方,她一挣扎,乔森就醒了,然后看了她一眼,用好像看见恶心的垃圾那种眼神看她,把她一脚踹到地上,疼得她冷汗淋淋。
乔森一直坐在楼下客厅,再没管她。初晓在楼上房里靠着床坐着,怕弄疼自己所以不敢动,若是在野外倒是可以节省体力,不过如今又饿又渴,省了体力也没用。初晓虚眯着眼睛,视线已经无法聚焦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