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游记(61)

“如此刻意地瞒着我,到底有何用意?有何好处?你说走得太近,多近算是太近?”这个我是必须要问的。

“你们其实不应该在一起……”看来许仲元准备今晚跟我玩儿欲言又止。

“那我们分别应该跟谁在一起才是应该的?按照你的标准?”

“这样子,对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处。”看看,这算什么话。

我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所谓何事,快快说个明白。这样子拖泥带水莫名其妙,说话不阴不阳不冷不热跟个人妖似的,也不是你许仲元的为人。”

对面的许仲元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其实你跟我的弟弟,并不合适……”

我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噢?不合适?那你说说看,我跟谁才算合适?我端木紫似乎从来就跟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从未合适过。但是,我也好端端的活了这么久,而且似乎我活得还挺好的。那你来说说看,究竟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许仲元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我比仲文,更合适你。”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得浑身发抖,“是吗?哈,好,那你准备好钻戒了吗?可否让我先看看?我的标准就是钻戒上的那块石头有多大,我们俩就应该有多合适。”

话音未落,我的手腕已被人倏地牢牢握住。

此时正好两个人从外面刚刚进来,走到我们这张桌子旁边站定。

什么叫做狗血剧?就是在编剧作者无法给出一个合理交待的时候,牵强附会地搞出一些惊世骇俗离奇古怪的情节人物关系设定,强行地把故事编下去。

什么叫做劣质狗血剧?那就是明知道观众不会相信,也死活自己要继续,演到观众们呕吐,抽筋,晕倒,喊救命,还津津乐道沾沾自喜地不知所谓接着编下去。

当我们的对话尚未结束,这个华丽精致的餐厅里,还有什么,比得上加菲猫带着文,闯进来撞破我跟他哥哥所谓的约会更加狗血?

按照琼瑶剧的传统路数,此时我应该扑上去,抱住将要悲愤离去的文:“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被他们陷害了。你要相信我!!”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文仰天长啸。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只是我嘲弄的在脑海里一瞬间的幻想念头而已。

当时的真实情景是:

我用力挣脱将手腕一把抽了回来,正要起身离去,却被许仲元按住肩头被迫重新坐下。

“哥哥,不要管我的事情。”向来都和和气气的文居然动怒,他一边说话一边挥手把他哥哥的手从我的肩上隔开。

我且住嘴,好好地看一回这场戏将会怎么收场。

“不管你的事情?你马上就要毕业,却跑去开舞蹈学院,还跟她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母亲怎么看,我怎么看?”许仲元原来是个专制的哥哥,而且专制得一点也不高明。

他们兄弟俩对话的时候,我盯着旁边另外一个人:“你呢,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戏码角色要准备站台上演的?”

“仲元仲文,他们是我以前的邻居,发小。在我们读小学的时候,他们家移民过来,一直有联系。”加菲猫缓缓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仲元让我带仲文来这里。”

“你们觉得这样子,很好玩么?既然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上前挽住文的手臂牢牢地粘了上去,假惺惺笑眯眯热乎乎地说道,“我们之间,原本什么也没有,周围的人非要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既然如此,来吧,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既然他们自作主张导演了这么一场好戏,那我们现在就去谈恋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餐厅里的人们,全都望过来,看着我们四个人,三男一女,一场非常难看的四国演义。这个比那边小提琴表演还要好看得多,兼且全程免费。

“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是物以类聚。你们玩儿吧,我不陪你们玩儿了。恕我失陪,各位晚安。”

我抽身走人,准备去叫出租车。既然那个带灰姑娘来这里共进晚餐的南瓜马车还有伴随左右的骑士已经露出真面目,一切都已打回原型,那么灰姑娘最好还是自己识趣点,快快坐出租车回家敷面膜睡觉吧。

加菲猫追出来跑到停车场拦住我:“我开了车来,我们一起回去?”

“不,不需要。不用你来做好人,你根本就不是好人。我还没决定,该怎样去恨你,哈哈——恨你们,哈哈哈哈。”我推开他的手,捂住脸,上了出租车。

那天夜里,我在日记本上写了这么一段:Trauma,中文译名为创伤。一种是外面表皮身体上的物理性床上导致精神上的长期负面耗损创伤;另外一种是因为心理上,精神上的震惊,刺激而造成的长期抑郁,损耗。两种学名上都可称之为Tra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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