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去,我在我的日记本里面写下这么一段:
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几个简单的有些愚蠢的哲学问题,困扰了不知道多少人。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自己,或者你愿意怎么看自己。
我跟玲玲相处得很好,这使得我开始怀疑,我其实也有轻微的自闭。
我不喜欢跟周围的人交往。
我喜欢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团难解的摩斯密码,这样子让我感到安全自在。
我不好看,而且实际上我一点也不坚强。那些说不好看的女人可以一样很自信很美人们,一定从来未有尝过个中滋味。
我一直都把自己伪装的如此出色。
可是,每次意识到被人们异样的目光注视,细细端详的时候,一种颤抖的感觉从心底传到我的上颚,下巴还有我的牙关。这种颤抖律动在我明显察觉到酸痛开始蔓延的时候,又慢慢回渗到骨子深处。
对此,我只能忍耐,不流露出一丝半点。我的脸,我的心,我的性格,我周围的人,是如此的不协调。
是我先不让他们好过,进而他们也就有权利,明地暗地,不让我好过不是么?
你知道一个叫做鼻子的故事么?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和尚,他的鼻子很长很长,长得吃饭都需要他的徒弟用木板子帮忙将鼻子托着。结果有一次,他的徒弟不小心在他吃饭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失手之下,他的鼻子一下子就掉进那和尚正在喝的那碗稀饭里面了。
大家一直笑话他。那和尚用尽各种办法,要把自己的鼻子变短。
总算有一次,找到了一个办法,把鼻子弄短了。他终于成功了。他以为从此会过上舒心坦荡的日子。结果,人人都□裸地盯着他的鼻子看,比以前更加明目张胆,更加肆无忌惮,然后放声偷笑。
以前跟他相处得很好,对他非常同情的人们,也突然开始用更加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一下子,他居然因为这个鼻子,众叛亲离。
接下去的问题,就是大家从不同的角度标准,挑剔着他的新鼻子以及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大家都诚恳地急切希望着等待着——他的鼻子变回原状甚至更糟糕的那一天。原来鼻子变短了,比原先的日子更加难过。
谁会料到?
最后,连那个和尚自己,都盼望着鼻子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
终于,一天早晨,他惊喜地发现,他的鼻子,变回原先的样子,在风里轻轻晃动着。
他非常高兴:这下子,再也没有人笑话我了。
我有那么傻么?我不知道,要是有一天,我成功了,脱胎换骨了,我的梦想实现了,我的日子是否就会好过。比如我冒险丧心病狂地从自己身上撕下某一块皮肉,让整形医生将我脸上重新铺陈塑造一番,是否就能打开通向幸福的大门。
我那两个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实现的那一天,是不是就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那一天?
Dream on by “Aerosmith” 1973
加菲猫番外 一
这是一个古怪的女生。从一下飞机开始就是。
死活要戴着一顶出奇地难看的帽子。
借手机没借到就开始在旁边发动内功运气。
我那天的手机,真的是忘记充电了,可是,没想到另外那两个家伙也这么不地道。
开不得一句玩笑,尤其是关于钱的玩笑。眼睛里噌噌地冒起冲天大火,立即斩钉截铁地说要给我们钱。
既然这么不经逗,喜欢给就给吧。
隐隐约约记得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也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我一见到就忍不住要捉弄一下;也曾有过那么一双眼睛,愤怒地盯着我看。
喜欢管闲事,吃午饭也到处八卦。
跟那个奇怪的小姑娘能说上话,果然是同类。
奇怪的人。
黑色魔法——Black Magic
转眼到了十月,很快就要到万圣节了,街上到处都是骷髅头蜘蛛网巫婆南瓜之类的。美国人真奇怪,好端端非要把自己的家搞得跟个坟场似的。学校鼓励大家今天夜里打扮成僧佛道仙妖魔鬼怪,准备聚会。我对此毫无兴趣,让我花那么多钱租或者买衣服傻乎乎地陪人玩,才不要呢。况且,我平时长得就够万圣节够惊人的了,根本不用刻意装扮。肖曼倒是早早准备好了自己的行头,谁也不告诉,说是一个惊喜。
我一边跟她闲聊,一边看她在实验室里来回走动。她最近又多了一个外号,现在江湖人称“生化美女”,所到之处,尽是危机重重。这一位此刻身穿淡紫色的聚酯化纤实验工作服正在忙得不亦乐乎。我不禁叹口气:所谓的红颜祸水,真真是天生的,在哪里,做什么,穿什么,依然是祸水非常。就那么一件价值两三美元的破实验制服都穿成这样子,怕是很多女生要咬牙切齿地用曲别针束腰带把自己勒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才能输人不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