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什么母性,哪怕看到左少卿那一身血没事,她也不觉得他可怜,顶多觉得佐薰可恨。
同情这个词,对她来说从来是没有的!
老太太告诉她,这个社会弱肉强食,但是不够强的时候示弱也是一种活下来的方式,因为有些所谓强者就是不屑同弱者计较。
老太太又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有时候自私起来让人可憎,坏人有时候仗义起来让人泪流满面。所以,好人坏人不必分那样清楚,只要分清敌友就是。
傅青玉分得清清楚楚,她和左少卿一队,威廉另一队。
她的世界,干净清楚:敌人,朋友,以及中间那些非敌非友的路人。
不过她傅青玉是一个不会冤枉朋友的人,她确认:“你跟夜睿关系很近?”
“是。”
“但是你现在帮迪米崔对付夜睿,对么?”
“……可以这么说!”
“昨天,主路是不是迪米崔炸断的?”
“是!”
“昨天如果我回家,死的就是我!”
“昨天谁回家都不会有事。”
“所以,是专门针对夜睿和左少卿做下的?”
“不!只针对他们下属。”
傅青玉了然:“所以,昨晚的事你知道,清楚明白?”
“我也是今早事发后才知道真相。”
“很好!”傅青玉一抬匕首,咔嚓一刀斩断了抵在自己眼前的枪管子,二话不说就冲迪米崔冲过去。
她赌威廉对自己有打算,不想要自己的命。她不索性趁机了结了他。
威廉真的不想要她的命,但是有的时候,必须给点威慑。
他快速退开,杰手里又多了一把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那一枪,没有打中傅青玉,却打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傅青玉看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杰林,看着穿透他粗壮的手臂上的血孔,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车就在身旁,杰林咧着嘴冲她笑了笑,将她塞进车里,低声道:“先走。”
傅青玉也不想再跟威廉纠缠,立刻调转车头回家。
车刚没出多远,她就明白威廉为什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她拦在这里。
因为后面,都是他的人。
黑刷刷一排,列得整整齐齐。
傅青玉冲了出去,透后视镜,她看到杰林似乎将什么交给了威廉。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往家里赶。
老太太坐在花园里,剪着左小右送来的几盆修枝寒梅,老式的发髻,金边眼镜,阳光下看起来分外和蔼。
傅青玉眼眶一红,一把从身后抱住老太太,鼻尖有点酸。
真好,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家,老太太都在。
她家的老太太就是跟外面的老太太不一样,从来不聚群打麻将,从来都不翘着食指团簇八卦,可以让她每次回家都见到她。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大把年纪了,还会撒娇了。”老太太任由她抱着,剪掉最后一枚岔丫子,将剪刀递给铃儿,拍拍拢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了,松开吧。这么大劲,吃什么长大的。”
傅青玉两眼盯在老太太平平的胸部上,声音有些范嗡:“我吃什么长大,你还不知道么。”
第六百九十六章 听话的傅帮主
傅青玉仍然是那副腔调,但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她撅撅屁股老太太就能知道她是大厕还是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更别她此时眼睛通红,声音范哑。 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叹了口气:“怕少卿怪你吗?” 一句话戳中傅青玉心事,她一把抱住老太太:“妈,是我的错。如果我昨不去找他,魅他们也不会死。” 老太太让铃儿去弄些喝的往亭子里送,自己同着傅青玉往花园的亭里走,“是死了几个,但那个叫魅的孩子没死。” “魅没死?”傅青玉又惊又喜,“我看过那条路,炸得像被陨石砸过似的,他没死?” “同车的那几个护着他的。”老太太自己在亭子里找着太阳晒到的地方坐了,叹道,“那几个孩子倒是义气。” “你怎么知道?” “出事的时候,我们家的人第一个到的,好歹救了魅一命,不过脸毁了。其余几个……” 老太太没去现场,听是七零八碎了,而至于活着的那个是魅,也是因为左少卿的人将人带走的时候的。 “不过玉儿啊,那几个孩子都是少卿一起长大的孩子,现在没了,他肯定很难过,你尽量多陪陪他。” 傅青玉垂下头:“我怕他不想看见我,今早起来,我没有见到他。”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避开她。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后就会变成这样,畏首畏尾,胆胆怯怯。 老太太叹道:“昨晚那事,迟早会发生的。虽然我不知道动手的是什么人,但是他们竟然敢用人肉*炸断整断公路,为的就是给左少卿一个警告,那么这个警告,迟早都是要发出的,不过早晚的事。” 傅青玉并没有问老太太怎么知道这么多,因为老太太向来都知道这么多,她已经习惯了。 铃儿送了热牛奶和热水,老太太将装了热水的杯子递给她,又让铃儿拿条热毛巾来,替傅青玉擦了擦嘴:“这又是谁弄的?”嗔怪地拍了一下傅青玉的肩膀,“既然定了少卿就好好断断你那些不良嗜好,别给少卿在外面丢人。” 这是还没结婚呢就站女婿了。 傅青玉有点委屈,“这次还真不是我惹的,是白龙,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老跟我过不去。” “白龙?”老太太有些意外,“他看上了你?不会啊,那孩子看起来很挑啊。” “是啊。”傅青玉接过老太太的毛巾抹了抹嘴,有点疼,“希望他早点清醒过来,别老惦记着我十年前过的话。” 老太太恍然大悟:“哦对,十年前,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因为你把喜欢他的女孩子都打跑了就搬家的那个。” “哎!”傅青玉颓废地磕在石桌上,“被他咬一口,就当平债了。” 老太太冷笑,“这话要是少卿听见就该气死了。亲个嘴就当平债了,把少卿放哪里了?以前我不管你,现在你既然定下了少卿,关系男女这事时也该想想他。” 傅青玉又委屈,“我又没亲白龙,更没睡他,我已经很忠心耿耿了。” 傅青玉本来被白龙咬了一口就觉得不舒服,本来想着自己时候到底亏过白龙,被他咬一口权当抵债了方才让自己好过点,现在好了,被老太太这么着,感觉自己错的异常离谱。 老太太见她丧气,也知道话重了,便道,“青玉啊,以前你不定性,我也不管你。可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该专情,千万不要做出脚踩几条船的龌龊事。” “知道了。”傅青玉本来是想回来跟老太太抒抒怀,讨个主意,要不要去见左少卿,现在被她得心底反而更加沉重。 可是真要等到嘴好了再去见左少卿她又想得百抓挠心的。 不过老太太的话到底让她上了心,等跟老太太完话,傅青玉往脸上蒙了个大罩后方才又往城堡的方向去了。 老太太不管是什么时候,迪米崔都是要炸路的,只等魅他们出现。昨她只是一个引。 她到底想看看左少卿是不是真的像老太太的那样不恼她。 可真等车进了城堡,她却不敢进去了。 她在左少卿书房窗户下溜达的时候,左右正从后院出来,手里拿着几匹白布,像是要做丧的样子。 傅青玉心底越发忐忑了,拦住左右问,“是不是,魅死了?” 左右一路走过来就看见傅青玉在那里走来走去不往上爬就知道她是担心昨晚的事会影响她和左少卿的关系。 左右摇摇头:“魅刚刚脱离危险,但是其他……”她指了指上面,“你多陪陪他,他现在很难过。” 夜睿当初夺下雇佣兵的时候何等艰险,都不曾死过一个同伴,因为他知道黑杰克凶险,不让他们险。 左少卿也是,危难当前,他也宁愿一切危险自己担。可是他的人却一下折了四个。 傅青玉眼眶一红:“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左右轻笑,“什么傻话,他怎么会生你的气,不过你要安静些,不要吵他。” 傅青玉用力点头:“我一定不话。” 左右拍了拍她,“那就有劳你了,我先忙去。” 左右一走,傅青玉立刻爬上了窗口,却真的不敢打扰他,静静趴着窗户站着,巴巴地透过紧闭的玻璃看着左少卿的背影。 他穿着白衬衣,不像以往那般慎重,袖子随便地卷着,露出一截白皙结实的手臂在桌上飞快的移动着,似乎在写着什么。 傅青玉看得入神,哈气一片片口罩缝隙从鼻子上端喷出来,模糊了玻璃。 眼看着左少卿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她忍不住了一只手去擦玻璃,就那样轻微地声响,左少卿就回过了头。 傅青玉擦玻璃的手一滞,脑袋下意识地往下缩。 左少卿拉开窗子,握住她的腕将她拉进窗里,温声问,“躲什么?” 躲什么?傅青玉自己也有点蒙,当时就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吃过东西了么?”左少卿倒了杯水给她。 傅青玉摇了摇头,想到不能给他添麻烦,又点了点头。 左少卿拨了分机,让厨房送点吃的上来。 挂了电话,左少卿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乖的,知道么?” 傅青玉用力地点头。 他的声音仍然很温柔,且带着一抹疲惫,让她心疼死了。现在他让她干什么,她都会真的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