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没做过饭,于是一大早,我就撸起袖子在厨房开始鸡飞蛋打了。
在经历菜刀割到手,热油溅到手背上,手指被锅给烫红了的种种后,我终于勉勉强强做出了一份味道正常的便当,只是卖相不怎么好看。
管他呢,好吃就行了。
于是我郑重地将那份便当装好,起身贺尧寻的公司。
我有一阵子没去他公司了,但所幸前台的小姐还认得我,朝我笑了笑说,贺总在办公室里谈生意。
我朝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径直奔向贺尧寻的办公室。
我提着便当,熟门熟路地走到贺尧寻办公室的门口,刚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说贺总最近身边养了个小东西玩玩?还是贺总的校友?”
我的手倏然滞住。
我听见贺尧寻嗯了一声,含着难以察觉的一丝冷意
我不清楚那声嗯是回答前面一个问题还是后面一个问题,但同样都让我不愉悦。
那人笑了笑,继续说,暧,贺总,我看你包养的那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漂亮的,只不过一看就是养不熟的类型,你说是吧?
贺尧寻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包养呢,就不能太惯着他了,脾气太辣也难讨什么趣味,下次我给贺总挑几个,保您喜欢。
我听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再听下去,就要冲进去给他们开瓢了。
我提着便当,转身离开。
我没有听到,在那个老板说完这些话后,贺尧寻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说,行了,原本是打算和贵公司继续合作下去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了,请您出去吧。
他的眼神很锐利,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能剖开人的胸膛。
他说,还有,你口中那个养不熟的小白脸,是我媳妇,以后要和我一起去英国领证的,你听懂了吗?
――
从公司里出去后,我抱着便当回到了家,坐在餐桌前,打开便当,自顾自地吃起来。
倒掉是不可能倒掉的,毕竟是老子亲手做的,凭什么给垃圾桶吃?
我一口口地吃着,连汤都懒得喝,于是硬生生地被米饭给呛住了,咳得惊天动地,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我咳出来了,眼角渗了泪。
日你妈,呛死老子了。
我抹了抹眼角,缓过劲来后,继续吃。
又吃了几口后,我一摔筷子,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太难吃了,还好没给那个老狗逼吃。
我这么想着,指缝里却溢出了兜不住的温热液体。
是烫的。
吃完饭以后,我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了,一脸平静地收拾好了餐桌,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的衣服和贺尧寻的衣服一直都是放在一起,一人占一半,我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以后,衣柜瞬间就变得有些空旷,看上去有几分莫名起的伶仃。
我把所有关于我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以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一把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压箱底的铁盒子,打开盖子,拿出了一张卡,放在床头柜上。
是贺尧寻那天给我的卡,我一分钱都没动过。
我把贺尧寻家里的钥匙从环扣上取下来,放在卡上,拉着我的行李箱,走出卧室,打开了大门。
在关上门前,我转过身,轻轻说了句:“再见啦。”
我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我在十七岁那年爱上了一个人,又放弃了他,并下定决心不再爱他。
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又爱上了一个人,却依旧是他。
但我想,这次,我是打算真的放弃了。
因为爱一个人太辛苦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想去放弃,想更爱自己一点,但那藏匿在心中的爱意却依旧在生根发芽,扎根在心底深处。
我一直是一个怕疼的人,但这次,我决定咬着牙将那根倒刺拔掉。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拖着行李箱,被照得眯了眯眼,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最后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掏出手机找到了我大学里的一个好友,问能不能暂住在他家里,等我租到房再搬出去,他爽快地应下了。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和贺尧寻关系的人,在应下又,好像斟酌了很久,谨慎地打出一句:你和他……吵架了?
我的指尖停了停,开始打字。
你就当是吧。
我和贺尧寻目前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是在网上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朋友似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也没多再问了。
于是,我就暂住到了我朋友家里。
那天晚上,贺尧寻一直在不停地给我发信息,我看都没看就把他拉黑了,紧接着又收到了他的电话轰炸,也被我拉黑了。
耳根子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