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等杜晓南回答,就高兴地大笑起来,“宫远必然要跟偃诗涵结婚,谢若巧这下子真沦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她得意之极,一扫之前谢若巧刺激她之后一直沉郁的状态。
简直不要太高兴。
杜晓南瞅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上了楼。
站在衣柜前,他有好长时间都忘了开衣柜,脑子里回荡着那句——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窝在哪里偷偷的哭。
他五指攥紧,去拿了手机,给姜环打电话。
原本是想让姜环去看一看谢若巧,却不想,姜环说她正在跟谢若巧吃饭。
杜晓南问,“她情绪怎么样?”
姜环是借上厕所的时候打的电话,所以也没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二小姐哭了好久,一边喝酒一边哭,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哭。”
她哭了。
杜晓南的心一阵撕扯,睫毛垂了垂,“把地址发给我。”
姜环哦了一声,把地址发给了他。
杜晓南看着那个地址,久久地也没有动。
他有想过她离开宫远会伤心,毕竟她跟宫远认识很久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爱宫远,他们之间也是有着很深厚的情义的,这一走,大概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许,也能做朋友,但一定不是现在,而是很久以后,在两个人都忘记了这一段感情后。
他知道她会难过,可他没想到,她会那么难过。
当他去了姜环发的地址,真正看到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比他想像的还要难过。
而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也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不舒服。
谢若巧又喝醉了,这次醉的跟往常都不一样,醉了还在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孩子,哪怕醉了,眼泪也止不住。
谁喊她都喊不醒。
杜晓南来了后,姜环和杨关很自觉地走了。
杜晓南抱着谢若巧,看她闭着眼哭泣的样子,他的眼睛也红了。
他拿帕子一点一点地给她擦眼泪,嘴里不停地说,“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巧巧,不要哭了。”
谢若巧什么都听不见,只眼泪像流水,没个尽头。
杜晓南只觉得心脏被她的眼泪撬开,再也没办法闭合,而她的眼泪所过之处,如同硫酸滚过,寸寸腐蚀着他的心。
他抱着她的脸亲吻,一时竟然生出后悔的念头。
他竟然有些后悔把她和宫远拆开了。
如果她现在还和宫远在一起,她就不会这么难过吧?
可想到她要是跟宫远在一起,他们会结婚,会生子,他们会做着他最想和她做的事情,他又嫉妒的发狂。
他告诉自己,他没做错。
哪怕没有他,她也和宫远不能长久,他只是缩短了他们的时间而已,并不算拆散,因为他们早晚都会分开。
他抱起谢若巧,拿了她的包包,下了楼。
于衍还是等在车边,见他下来了,立马开了后车门。
杜晓南抱着谢若巧上去,把包扔到另一头,稳稳当当地坐下,又扶住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于衍关上车门,去开车。
发动前,问他,“杜总,去哪儿?”
杜晓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想回他那里,但又怕早上她醒来,看到她睡在他的床上,会更加痛苦难受,她已经这么痛苦了,他不想再让她受到刺激。
他想了想,伸手去摸谢若巧的包包,从包包里摸到钥匙,冲于衍说,“回她的公寓。”
于衍哦了一声,开车去了宏远小区。
于衍正在买谢若巧对面的户型,当然知道她住在哪栋楼哪个门牌号,于是一楼领上去。
等站在她的门前了,杜晓南将摸出来的钥匙交给他,让他把门打开。
于衍试了几个,这才把门打开。
他没进去,就看着杜晓南抱着谢若巧进去,又接过他手中的包包和钥匙,然后交待,“晚上我留在这里,你去买醒酒茶和牛奶,再给我带套换洗的衣服过来,明天早上五点过来接我。”
于衍点了点头,关上门,到楼下买醒酒茶和牛奶,另外又去东岸府邸给杜晓南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这才又回来。
敲了门,把东西全部递给杜晓南,他便走了。
杜晓南关上门,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去煮醒酒茶和牛奶。
煮好,凉了一会儿,端到卧室去喂谢若巧。
还是用嘴喂,他已经喂习惯了,动作十分自然,也十分熟练。
谢若巧大概也喝习惯了,即便眼泪还在断断续续地往外沁,可她竟很容易地就接纳了杜晓南喂来的醒酒茶和牛奶。
等该喂的都喂完,杜晓南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又擦掉她的眼泪,等了一会儿,眼泪没再继续流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你要是哭一晚上,明天我也不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