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关和姜环知道这顿饭是因为上回谢若巧答应了请杜晓南和宫栎以及宫远他们的,想着自己是蹭饭的,基本不说话。
佣嫂虽然也是客人一员,但她习惯了做佣人,酒一来,她就开始四下忙碌,又是拿杯子,又是拿起酒器,又是服务别的。
谢若巧拉住她,“佣嫂,今天我做东呢,不许你抢我的风头。”
她自己站起身,去开酒,再一杯一杯的倒,然后转着水晶转盘,给每一个人。
等每个人手中端着酒杯了,谢若巧笑着邀请他们碰杯。
每个人都起来了,与她碰杯,一时竟觉得十分热闹。
一杯喝完,她又站在那里继续倒。
宫远拉她坐下,蹙眉说,“先吃点菜。”
谢若巧听话地拿筷子吃菜。
她其实想喝酒,但有宫远在身边,她压根喝不到什么。
宫远不允许她多喝,老是给她夹菜。
看着他给她夹菜的样子,忽然就想到了他给偃诗涵夹菜的样子,她不想矫情,也不想难过,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她狠狠地垂下头,借着吃菜的动作,掩饰自己此刻的伤心。
杜晓南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看她,俊眉微拧。
宫栎似乎也瞧见了谢若巧的不对劲,再看宫远,他正将谢若巧手边的酒杯拿开,给她换饮料杯。
宫栎很清楚,自己的弟弟不是一个粗心的人,他之所以没有发现谢若巧的不对劲,是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谢若巧会离开他,因为从来没想过,也就从来不会去想她每个动作所藏着的深意。
他对谢若巧的爱是浸在骨子里的,如果不爱,不会那么事无具细的照顾她。
一餐下来,他几乎都在照顾她,自己都没吃几口。
宫栎又想到宫远给偃诗涵夹菜时的样子,跟他给谢若巧夹菜完全不一样。
给偃诗涵夹菜,他只是夹最近的菜,也不管那菜是不是偃诗涵喜欢吃的。
不过,偃诗涵喜欢他,他夹什么她都会吃。
可给谢若巧夹菜就不一样了,他夹的全是谢若巧喜欢吃的菜,而且,不管多远,他宁可不顾形象的站起身子,也要为她夹到她喜欢吃的菜。
还时刻给她换果汁杯,换水杯,提醒她少喝酒。
这样的宫远哪里还是一个男人了,在谢若巧面前,他完全变成了一个爱唠叨的老妈子。
宫栎看着,想到谢若巧的即将离去,想到他为了横达地产而做的打算,想到未来弟弟会失去心爱的女人……他竟是一口菜都咽不下去了。
他端起酒杯,开始喝酒。
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但宫远没有。
宫远见谢若巧一直闷着头吃菜,眉头拧了拧,脑袋也垂下去,从侧边看她,“别一直吃,喝点饮料,或是喝点水。”
他端了她最爱喝的果汁,摆在她面前。
谢若巧已经吃了好几口的菜了,情绪早已缓和下来,眼中的红意也早已散去。
她抬了抬头,笑着拿了果汁杯,喝了几口,又望向宫远,“你也吃,不要老是给我夹菜,我够得着。”
宫远点了点头,又给她碗里夹了满满她喜欢吃的菜,这才吃自己的。
杜晓南搁下筷子,端了酒杯喝酒。
姜环和杨关各自吃各自的,不多话,也不多看。
其实他二人是想早些走的,但谢若巧约他们来吃饭的时候事先说过,让他们一直陪着她,不要提前离席,于是二人只好坐着,慢腾腾的吃。
佣嫂是跟宫栎和宫远一块来的,不管吃快还是吃慢,她都得跟着他们一块,于是,看着进度吃饭。
十点半的时候,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纷纷搁了筷子。
杜晓南率先站起身,拿了大衣,和众人告了辞,就走了。
宫栎也站起身,弯腰拿大衣。
佣嫂见状,也跟着起身。
宫远问谢若巧,“吃饱了没有?”
谢若巧说,“吃饱了。”
宫远说,“那我们回家吧。”
他去拉她,却被她轻轻地避开了,她仰头看他,笑着说,“我跟杨关和姜环还有些事情说,你跟你哥先回去。”
宫远一听,又坐了下来,“那我陪你。”
谢若巧推他,“不用你陪,我跟他们说的事情,你也最好不要听,免得给横达地产带去什么麻烦。”
她笑着拿了他的大衣,又将他拉起来,将大衣往他怀里一塞,把他往门口推,“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姜环和杨关陪我呢,能出什么事呢,等我们说完事情,我就回去了。”
宫远被她推的一路跌到了门口,瞪着她,“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谢若巧努嘴,“关于谢文泉的,关于南山项目的。”
见他还要说话,她开始无理取闹,“你最近看我像看犯人似的,我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