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南眯了眯眼,没应话,只扣紧了她的手,指了一下左边的路,指了一下右边的路,问她,“走哪边?”
谢若巧转身就往右边的那条路走了去。
杜晓南低笑,她虽然嫌弃他的吻,可没有甩开他的手,当然,是不是真嫌弃他的吻,杜晓南也心知肚明,她清醒的时候是真的嫌弃,可不清醒的时候,是真的喜欢。
他可没忘记那天她喝醉酒,缠着他索吻的样子。
她说,他的唇很好吃。
杜晓南忍不住笑出声,越笑越开心,惹得谢若巧猛的一下停住脚步,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他见她瞪了过来,低咳一声,止住笑,唇角勾了勾,“怎么了?”
怎么了?
谢若巧气的用力甩开他的手。
她每次去给母亲烧纸,心情都很低落。
他倒好,笑这么开怀。
这人简直坏到透顶了!
有陪人去烧纸,笑这么开心的吗?
这人不会又是专门趁着过年来给她添堵的吧!
想想还真有可能。
谢若巧不理他,扭头大步往前走。
杜晓南愣了愣,连忙大长腿跟上,伸手去拉她,她不让拉,去牵她,她也不让牵,杜晓南默默地瞅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就生气。
他无语地仰了仰头,看了看日渐趋黑的天,心里嘀咕一声,女人发脾气,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他也不去牵她或是拉她了,就并排与她走在一起。
他还记得,她怕黑呢。
他是寸步不离开她身边,她走哪里,他就跟哪里。
没走多久,大概十分钟左右,拐进一条小路,然后又拐进一条小路,之后就进入了一条大路,然后就看到了坟墓。
一大片坟墓,夹杂在荒凉的农地里,他见谢若巧很有方向地往坟墓的某个地方去了,他也跟上,低头瞅一下她紧紧抿起来的唇,他抬起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谢若巧出奇的没有推开他,任他搂着她,来到了她母亲的墓前。
墓前竖了一道碑,杜晓南看了一眼,没刻什么字,只刻了一个称呼和一个名字,母亲马一芮。
谢若巧已经弯腰蹲在那里,从他手里取过袋子,正往外拿东西。
杜晓南提了提笔挺的西裤,也跟着蹲下去,照着她的样子拿了打火机,点了火纸,堆在墓碑前。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安静地陪着她你一手我一手地往那火堆里扔冥纸,这冥纸在她出发前,也就是在刚刚的屋里,都让她拿钱沓过了,但烧纸的时候,她还是把那些冥钱也烧了。
杜晓南仿着她,她烧什么,他就跟着烧什么。
夜色渐渐开始笼罩,不知不觉四周就黑了,有风声刮过,带起几丝阴冷之气,冬风呼啸,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晚,听上去还有些瘆人。
杜晓南明显看到谢若巧咬紧了唇,扔纸的速度也快了,他想,她还是怕的。
他挪了一下步子,吓的她立马抬起了头,有如惊弓之鸟一般。
他立刻不敢动了,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用整个宽阔的胸膛将她罩住,并扣住她的手,低声说,“你靠着我,剩下的我来烧。”
也没多少纸了,这烧纸就是耗费时间,杜晓南估摸着可能都蹲了大半个小时,腿都有些麻了。
他把谢若巧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她顺势就搂紧了他。
杜晓南亲亲她的发顶,“这么害怕,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我要是不来,你一个人不得吓成什么样。”
抬头看看四周,还别说,是有些令人发怵。
一望无际全是坟墓,黑漆漆的,又刮着寒风,有些坟头上烧过的纸会顺着风四处游荡,就像幽灵似的,还有一些挨进墓地的农地里扎着草人或是皮人,一眼瞅去,还以为有个人站在那里,真是吓死个人。
杜晓南收回视线,将谢若巧搂的更紧了,大衣将她裹住,再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不让她看到那些无形中有些吓人的东西。
他英俊的脸印在冉冉不大的火焰下,更添妖孽。
把纸烧完,把冥钱烧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全部烧完后,就剩一串鞭炮了。
他扯开鞭炮,露出芯子,就着还没有灭下去的火燃着,然后飞快地起身,将鞭炮扔在一边,抱着谢若巧离开。
谢若巧要抬头往后看,被他摁住,“都烧好了。”
谢若巧的脸被他用力按在胸膛上,娇嫩的肌肤贴着他质量上乘的衬衣,他的气息连同着他身上的温度全部扑了过来。
谢若巧内心里的惊怕一下子全部消散,她抓了抓他的衬衣,“你把鞭炮扔哪里了?”
杜晓南低声说,“没扔阿姨的坟头上,就在边上,也没扔在火堆里,你放心,不会影响到任何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