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死了一个。”一个小太监身子弱十几棍下去咽了气,夏安着人将秋寒拖进来,秋寒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双目中满是惊恐。
“去查,将她所有亲近之人带上来。”文宣帝下令。
秋寒骤然从恐惧中回神,她膝行着上前几步,猛地磕头:“奴婢说,奴婢说实话。”“是荣贵妃身边的平姑姑,是她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她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没有法子,奴婢真的没有法子……”
虞美人不可置信地看向秋寒,她几步走上前,一巴掌扇过去。“你怎么可以害我的孩子,我那么信你。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毒手……”
话音刚落,虞美人身子晃了几下,往后倒去。
“美人,美人……”“叫太医!”
一番混乱,宫女扶着虞美人进殿歇息。夏安进殿低声道:“陛下,那个小太监招了。说是,是……”
“是谁?”
“说是景翠宫中的掌事姑姑平瑶要他们在众人散去后,收拾那些青苔和那些珠子。”
“陛下,奴才在玉芙宫的墙角搜到这些珠子。”盘子里放着的小珠子沾满泥土,依稀可见与附着青苔的珠子相同。
文宣帝看了眼那珠子,偏过头,沉默半晌吩咐夏安:“将荣贵妃身边的平瑶带过来。”
“不必了,”荣贵妃一身素服进殿,低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隐可见额上生出的薄汗。
“怎么过来了?太医不是说了,你要静养。”文宣帝看向荣贵妃,并未起身扶她。
“妹妹痛失龙胎,臣妾如何能够安心静养?不知妹妹如何了?”“她惊忧过度,刚刚昏迷。你既过来,便听听这两人的证词。”
文宣帝的吩咐下,秋寒和小太监当着荣贵妃的面将证词重述一遍。
平瑶旋即跪下,声音平稳道:“奴婢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荒唐,平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说,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诬陷平瑶?”荣贵妃厉色道。她不慌不乱,丝毫无心虚之态。
“诬陷?陛下当着秋寒的面打死一个小太监,她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如今也该吓破了,还怎么敢说胡话?”一直安静的颖昭仪忽然出声,她看着荣贵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后宫中荣贵妃地位最高,其次便是颖昭仪。颖昭仪只得傅恬儿一个女儿,她对荣贵妃几乎没有威胁。因着先前的结怨,两人针锋相对,就连颖昭仪背后的母家和戚家也不对付。
如今见荣贵妃陷入风波之中,颖昭仪自是希望她永远爬不起来。
“贵妃娘娘自然不相信自己的贴身侍婢会做出这样骇人的事,可陛下还没说什么,娘娘怎么能说就是诬陷呢?”颖昭仪一句接着一句,不给荣贵妃反驳的机会。
“平瑶何必做这样的事?昭仪可别信口雌黄。”“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他们招供的,贵妃娘娘可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颖昭仪害怕得后退两步,荣贵妃转身看向文宣帝,双膝一屈跪下:“臣妾以性命担保,平瑶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荣贵妃一力要保全平瑶,局势陷入僵持。傅谌忽然上前一步,开口:“父皇,儿臣有些话想问秋寒。”
“问吧。”
傅谌走向秋寒,“你既说是平瑶指使你,那你在何处与平瑶商议此事?你一一细说,不可遗漏一丝细节。”
秋寒颤着嗓音一一说来,傅谌细细听着。
“长乐街,平瑶在长乐街给了你那些珠子?”“是。”
“夏公公,烦请让人审问那日所有在长乐街巡逻值守的侍卫,不可遗漏一人。”
夏安领命下去,两刻钟之后带着一个侍卫回来。“陛下,这个侍卫说他亲眼见到过平瑶和秋寒相见。你抬头,看看那日所见是不是这两人?”但夏安指向平瑶和秋寒,侍卫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确认:“属下那日所见确实是这两人。这位姑姑当时似乎将一袋东西交给这个宫女。属下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她们说了一会儿话,这宫女似乎要哭,这位姑姑训斥了几句。属下本想上前询问,但她们很快离开。属下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侍卫证词在前,平瑶所言无辜就显得可笑。
荣贵妃双手微微收紧,她正要说什么,衣袖叫人轻轻拉了一下。平瑶重重磕在地上,“此事确实奴婢所做,与娘娘无关,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