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竹儿自然答“是”。
沐浴完毕,江祝换上官服,正欲上朝,便有一人冲上前来,竟将他推倒在地。
江祝内心自然有些愤怒,可是当看到对方是谁时,愤怒化作一股烟飞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引得江祝去御书房的那位公公。
可是皇帝已经死了,公公怎么会跑到宫外呢?
只听那太监在他耳边郑重地说道:“杂家有重要的事与你吩咐,但不方便暴露身份。”
说着,站起身来,放过了地上有些狼狈的江祝。
江祝用衣袍拍了拍背后的灰,想起方才太监的话,又看着太监身上的常服,立马将太监带进了书房,临了还吩咐竹儿跟林居林丞相说一声,替他请个病假。
幸好现在天才刚亮,不然早就发现林府里多了个太监。
将太监带进书房,江祝心有余悸,他看着对方,问了一句:“公公可是有什么吩咐?”
太监扑哧道:“杂家哪敢有什么吩咐?”
这倒是真的。
江祝方才还砰砰砰乱跳的心,不知为何,就因太监的一句话变得平静。
那太监大抵是看他紧张,才开玩笑地说着。
江祝不禁有些佩服这些伺候皇帝的太监。
昨日他是被皇帝折磨得心惊肉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皇帝的性子太难琢磨,只有这些太监才伺候得惯。
气氛和缓了,太监继续开口说道:“杂家自然是不敢吩咐江太傅的,有吩咐的,是陛下。”
说着,太监朝左上方双手交叉,行了一虚礼。
江祝不禁疑惑:“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却见太监从兜里掏出一卷圣旨和玉玺。
这可把江祝吓得一大跳。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皇帝不会是要下令将他处死吧?不,不对,那为什么那太监手里还握有玉玺,难不成要他亲自交到太子手里?
皇帝有九个儿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早早领了旨,封了王侯,赐了封底,离开了京城,而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得了天荒,早早离世,七皇子远在南下,而九皇子自幼是个武痴,当不得皇帝,余下只有个四皇子就是当今的太子,现在也只有太子能够登上皇帝的宝座。
可是……
太监似乎并不着急解释,反而就静静地看着江祝瞎猜。
最后江祝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都白了,才开口说道:“陛下临死前的意思,是要将天子之位传给七皇子。”
七皇子?
简直不敢相信!
江祝没忍住问道:“陛下不是最讨厌七皇子了吗?”
为什么还要将天子之位传给七皇子?
太监看江祝不可置信的样子,什么都不说,等待江祝重拾理智。
片刻之后,江祝的神色重新回归于平静。
他淡然地问道:“敢问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公公可否跟在下透露透露。”
太监想了想,将圣旨和玉玺放到书桌上,这才缓缓说道:“杂家跟陛下的时候,陛下还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说着,眼神里面流露出浓浓的怀恋。
江祝不说话,就听着太监继续说下去。
“后来陛下成功在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坐上皇帝的宝座,当时有位宫女,名唤玉珍儿,也就是七皇子的母亲,皇帝看惯了世家女扭扭捏捏的模样,玉珍儿这种敢于流露真情的女子自然很快得到了陛下的喜爱。”
“没过多久,玉珍儿便生下了七皇子,可后宫一瞬变化无穷,生了孩子的玉珍儿老态尽显,陛下自然不会委屈自己,至此,玉珍儿便失了宠。”
言语间有些悲伤,似乎也在替玉珍儿感到不值。
“玉珍儿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又生下来个皇子,那些世家女自然白不会放过她。没过多久,玉珍儿便死了,唯独留下年幼的七皇子。”
“七皇子记恨陛下,从不跟陛下亲近,陛下内心有愧,想对七皇子好,却每每被拒在门外。”
江祝听太监说着,内心还是觉得有点摸不清东南西北。
这些跟让七皇子成为新任皇帝有什么关系呢?
太监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没有察觉到江祝疑惑的视线,继续说着:“世人都觉得是陛下不喜七皇子,可谁又知是七皇子不喜陛下?”
“陛下这些年身体不好,愈加关注七皇子的动向,事实证明,七皇子哪怕没有陛下的辅导,也依旧如同绿竹般,临危不惧、坚韧不拔。”
说到这里,太监果断地不再继续,转而拿起书桌上的圣旨和玉玺,将它们亲手递给江祝,说道:“陛下知道一年前你帮助七皇子解决过一次剿匪问题,便知你定是个好的臣子,昨日与你的夜谈,陛下也很满意,故将此重任交付与你,你可不要辜负陛下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