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华临睡得很不安稳,大半夜醒来,望了会儿天花板,忽然来了精神,下了床,踩着拖鞋,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往儿童房去。
——这不就是搞检测样本的最好时机嘛!
先把牙刷拿了。
小孩应该睡得挺死的,说不定流口水,也可以弄点……
咦,客厅灯忘关了吗?算了,这不重要。
华临站在儿童房门口,深呼吸两口气,伸手轻轻地推开门——
他与正在一脸莫名冤屈、但嘴没停地吃着烤串的Jan四目相对。
满屋子重口调料味直扑华临的嗅觉系统。
文东看到Jan瞬间石化,转头看了过来,笑着打招呼:“临哥,你吃——”
华临打断文东的话:“你给他吃什么?哪来的?”
文东说:“就附近那夜市啊。烤串呗。”
华临服了这家伙,忍着脾气转向Jan:“太晚了,别吃了,去刷牙,睡觉。”
Jan忙把吃了一半的烤串放回餐盒里,起身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爬回床上,自己把小被子盖好,用力闭眼睛催眠自己已经睡着了!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他很难不怀疑大坏蛋是故意陷害他的!
华临开窗散了满屋子味道,见Jan睡了,皱着眉头示意文东跟自己去了主卧,关上门就问:“你搞什么?吃出毛病来算你的啊?”
文东解释:“我问了他,他没什么过敏的,而且那是我朋友的摊儿,都是干净正规的,不是地沟油老鼠肉那些……”
华临打断他的话,怒道:“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啊?万一出事了,讹不死你!”
文东确实没拿请小孩吃烤串当回事儿,可见华临这么生气,就赶紧改了口风,举手发誓:“我错了,我再也不给他乱吃东西了,不然我是狗。”
华临还是瞪他。
文东继续反省:“我还错了,我不该跟你顶嘴。”
华临沉着脸说:“去睡觉吧。”
文东应了一声,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看华临在铺被子,三两步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赶在他骂人前十分矫揉地撒娇:“临哥我怕怕~”
“你有病吧!”华临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试图甩掉这家伙,但没成功,“滚蛋!别趁机占我便宜!”
“我真的怕。”文东不松手。
华临以为文东说的是怕薛有年报复他,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让你别搭理他们了,现在怕有什么用。算了,你别怕,我想办法,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啊?你说什么?”文东无辜地说,“我是怕你还生我气啊。”
“……”
华临转头和一脸造作的文东对视两秒,冷漠地说,“滚。”
文东憋不住了,抱着华临笑得前仰后翻,然后被华临连抽带踹地赶出了主卧。
第二天华临要上班,文东的意思是他能帮忙继续带Jan一天,但华临生怕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大爷搞出幺蛾子来,死活不同意,文东也只好罢了。
好在Jan确实乖巧,自己在华临的办公室找了个角落坐着,安安静静地看书做笔记,有时候抬头看华临给人诊病。
快到十二点,华临送走最后一位患者,正要叫上Jan去食堂吃饭,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了敲:“华主任,有空吗?”
华主任高冷地说:“没空。”
“再没空,饭也得吃啊。”文东笑嘻嘻地进来,亮了亮手上提着的袋子,“爱心午餐,全是你喜欢吃的菜。”又扭头问Jan,“上午乖不乖?”
有病吧这人,扮后爸还扮上瘾了。华临非常无语。
文东吃了午饭就走了,到傍晚时分,薛有年来了,说接Jan。
华临没什么话跟他说,点点头就让他接走。
薛有年看着华临,温和地说:“我想你今明两天会有些事情忙,这次就不约你吃饭了。”
华临淡淡道:“以后也不需要。”
薛有年笑了笑,牵着Jan走了。
……
翌日,自愿加班的华临在半夜十二点拿到了他的加班成果。
文件袋就搁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开着台灯,盯了很久很久。
不想拆。
但拆肯定是要拆的。
事实上,亲手把那张纸放进文件袋再来拆本身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华临不想看那张纸,他甚至埋怨起这个文件袋不能自燃。
……
叮咚——叮咚——
砰砰砰。
“文东!文东!”
华临门铃也按了,门也敲了,人也叫了,半天没人来开门。他抬手又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半,按道理文东不该这么早睡。
他摸出手机打了过去,过了很久,准备挂了,文东才接手机:“临哥?什么事?你等等啊……”
华临听着文东那边闹哄哄的背景音,一猜就在酒吧,本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安,这下子直接暴躁,不管文东说什么,直接挂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