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文东觉得肯定是心有灵犀,反正他一眼就看见了,而华临也正好朝他看了过来。
文东快步过去,笑着和华临打招呼:“不是说让我自己过去吗?”
“顺路。”华临说着看了眼他怀里的花,伸手接了过来,“上车。”
文东在一刹那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细想,正要上车,身后有人叫他:“东哥!”
文东停住脚步,转头看过去:“……厉进?这么巧啊?”
厉进走过来,自然地看了眼车里的华临,忽然愣了下,目光落在华临怀里的花上。
华临直觉这帅哥的眼神很微妙,微微挑眉,和他对视。
——大概,是鱼吧。华临呵呵地心想。
文东觉得这场景不是特别妙,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厉进说:“赶时间,先走了,回聊。”
说着他就走。
反正他跟厉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好多遍了,他又不欠厉进的。
华临没打算参与海王和海王的鱼的恩怨情仇,至少不能当着鱼的面参与,不然他跟鱼都挺尴尬的。于是他收回目光,装作对花很感兴趣的样子,从里面拿出张卡片来,打开一眼,愣了下,觉得不太对劲,扭头问文东:“为什么这么写?”
上面写的“等你下班”,按这个逻辑来说,花应该早就直接送他医院办公室去了,而不是当面送,否则这句话的语境是错误的。
文东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了下,然后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意识到了刚刚自己那刹那的奇怪感觉是什么……如果花是华临送他的,华临刚自顾自接过花的举动有那么点不太自然。
所以,这花……
“因为这花是我送他的。”厉进冷冷地说。
华临又是一愣,回头和厉进再度对视,然后,两个人同时看向副驾座上的文东。
文东:“……”
操。那个佛牌怕是真的,这一不戴就出事儿。
因为华临特嫌弃那个佛牌所以忍痛不戴了的文东此刻在心里十分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得想个办法以后把那玩意儿藏到华临看不见的地方,比如缝到衣服内衬里?
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文东笑了起来,对厉进说:“我不知道是你送的,又没落款,我还想了半天我表哥送我这个干什么,吓得我差点没敢下来。”说着看了他华表哥一眼,“这我表哥,哥,这我一朋友。”
华表哥本来高冷地准备看戏,不料一扭头自己就被当了戏里的表哥一角,后槽牙开始痒了,拳头开始硬了。但他不动声色,毕竟如果动了声色就更输得丢人了。
厉进才不信这是文东的表哥,怕是臭哥哥臭弟弟的那个哥哥吧!反正看对方现在的脸色就确实是很臭。
但他没说破,只是说:“东哥,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下车一下吗。”
文东看了眼他表哥,他表哥面无表情地把花塞回他怀里。
文东深深地怀疑他一旦下车,他这脾气不好的表哥就要把车开走。
但是,这花总要还给厉进,如果不下车,就这么从车窗塞出去,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文东想了想,终究于心不忍,就硬着头皮下车了,走两步就瞥华临一眼。
好在华临看起来没有开走的打算,低着头在按手机。
文东把厉进拉远十来米,把花塞他怀里:“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了。我这真赶时间,你要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手机上说行吗?”
没多久,文东就回车上了,笑着说:“走吧,临哥。”
华临搁下手机,开车。
文东沉默了十来秒,说:“我真是误会了,正好赶上了,我就以为是你送的,挺高兴的。我要知道是别人送的,我肯定不签收了。这正好也说明我跟他不是约好的啊,我都好久没跟他说过话了。”华临淡淡地应了一声:“猜到了。”又说,“别说这事了,就是场乌龙。”
文东见他愿意把事儿带过去,立刻不提了,转而说起了他昨天去游乐园碰见的趣事,华临还挺有兴趣的,偶尔插两句话。
华临订的是间高空旋转的海鲜餐厅,这时候外面已经天全黑了,但城市的灯光繁华正好被黑夜凸显得更加美好,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看出去,风景格外漂亮。餐厅中央还有一支小型的西洋乐队在演奏悠扬浪漫的乐曲。
两人不紧不慢地吃着,偶尔聊些有的没的,气氛很好。
然后,华临有点突兀地问了个问题:“所以你要不要同居?”
文东一怔。
“我爸妈又催婚了,好烦。”华临说,“反正你搬不搬,我都要搬出去住。”停了下,看着文东的眼睛,问,“所以你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