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看了会儿,放大华临的脸,挨个儿五官看过来,心里说不清个滋味儿。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沈谓行家里,华临喝醉了,突然凑过来要吻他。
文东特想知道那个吻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了。不知道华临接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华临好胜心那么强,会不会觉得被自己吻就是“输了”,非得反过来自己占上风当更主动的那一方。但他会吗?他那么傲娇,会不会明明挺喜欢的但还是摆出一副不情不愿被强迫的表情?
文东想想都要被萌死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把华临想象成“雏儿”了。但事实上华临跟那姓薛的在一起过不短的时间……而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哪怕华临说是假复合,但是……
他不是在意华临跟没跟别人发生过关系,他就是……不是“那种”在意,而是“那种”在意。至于两个“那种”分别是哪种,他也一下子找不到很好的描述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吃醋。
……
华临提前和薛有年约好到他家吃晚饭,他来到门口,刚准备按门铃,犹豫了一下,手往下移,按了薛有年自杀那天他看到的密码。
锁开了。
华临轻轻地推了下门,锁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按门铃。
薛有年很快就来开了门。饭厅传来菜香,薛有年系着围裙,笑着说:“还等五分钟,汤好了就能吃了。”又很自然地告诉华临门锁密码是多少,让他下次可以自己开门。
华临“哦”了一声,心里又有了些计较。
——他假意和薛有年复合是为了接近薛有年搞证据,但薛有年这么大大方方地让他能随时进屋,是不是因为很有自信他不可能从这屋里找出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来?
狡兔三窟,薛有年再弄个十窟也不是难事。
那天文东说的话华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别的不说,薛有年和孙副院长会面交易,连个窗帘都不拉吗?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心,还是故意给他看到?
在驴眼前钓根它咬不到的萝卜,驴就会为了追到这根萝卜不停地拉磨转圈。薛有年是不是就把他当这头蠢驴了?
华临回过神来,进厨房去拿碗筷,偷偷地看一眼薛有年,却正好对上对方含笑看着他的眼睛。看什么看?看你爷爷我一拳打十个变态吗?华临给他一个白眼,拿勺子盛饭。
吃完了饭,俩人坐沙发上看新闻,忽然华临接了个电话:“嗯,是我……你在哪?”
他看向薛有年,问,“你这小区不准外卖进来啊?”
薛有年说:“好像是不准。”
华临不满地“啧”了一声,对手机那头说:“那你稍等下,我过去拿。”
挂了手机,华临边起身边问:“北门是哪个门?”
薛有年笑了笑,说:“最远那个。”
华临越发烦躁,满脸写着“你这什么破小区”,说:“我去拿奶茶。”
薛有年忙说:“我去拿吧,你不熟这里。”
华临皱眉看了他一眼,坐回沙发上。
薛有年在玄关换好鞋,正要开门,忽然停了下,看向华临,温和地说:“我电脑的密码是我们在一起的那天。”
“……”
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我还记得这阴间日期吧?
华临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薛有年沉默了两秒,报了串数字,没再说别的,出去了。
华临等了五秒钟,腾的起身去门口从电子猫眼里看薛有年进了电梯,转身就去卧室找电脑,但看到电脑的时候他又犹豫起来。
外卖这事儿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知道薛有年肯定会献殷勤说帮自己去拿,他就可以趁机找证据。但是薛有年突然自曝电脑密码是什么意思?知道他要干什么?那这电脑还看不看?感觉看了也是白看,肯定屁都没有啊。
华临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头蠢驴了,气得不行,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开电脑看。反正看不看薛有年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看?万一的万万万万一是空城计呢?
电脑很快打开了,华临匆匆找了一圈,都是些很寻常的东西,教案、学生作业这些,唯一变态的是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都是华临的照片、报道这些。但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当初知道严言尾随自己时候惊讶。
一个痴汉也是痴汉,两个痴汉也是痴汉,华临已经麻木了,他觉得再来一个也无法引起他的心头波澜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很快就可以参悟大道原地飞升——只要他能想明白一个终极问题:为什么他就这么招变态啊!你大爷的!!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