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不想当偶像剧女主,但是当娱乐听着玩还挺有意思,她问:“那你给自己测了吗?”
徐惠眉眼弯起,笑得灿烂,“当然啦!樊思乐满足了我测出的所有信息,所以我才追他嘛!而且我和他是双生,肯定会在一起的!”
周婉欣慰地笑笑,对徐惠说:“祝你好运!”
她不知道那些塔罗牌的名词是什么意思,但她很佩服徐惠对感情无畏、自信的精神。
她对一切没有把握的事物感到恐惧,那对她来说就像前往一个神秘的森林,四处荆棘丛生,野兽在低吼,一个不小心还会陷入深不可测的沼泽。
尤其是感情,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太虚无缥缈,又变幻莫测,让人没有安全感,更不可能完完全全地信任它。
前一秒和你好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去和别人说你坏话,最先付出真心的人是傻子。
周婉深知这个道理,因此她与任何人交往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随时离开,也不会舍不得。
“周婉,借我一下三角尺。”温云低醇的声音拂过耳畔。
周婉麻溜地从笔袋里拿出三角尺递给他,几乎已经成为下意识的本能,她不知道既然温云那么经常用三角尺,为什么不自己买一套。
后桌,徐惠仍在研究着塔罗牌,课余生活无聊透顶的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要她给她们也占一次,徐惠十分有管理能力地让他们一个个排队。
温云用完三角尺直接熟稔地放进了周婉的笔袋。
周婉没有注意到,她低垂着头,目光始终落在摊在书桌上的一套新买的真题集。
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周婉感觉自己的灵感快要被汗水淹没了——只不过不是努力的,而是焦虑的汗水。
只有一张张写满算式、堆积成山的卷子才能给予她微薄的安全感,这源于她偏执的性格。
大部分的题她几乎都做了个遍,现在只要扫一眼题的开头基本上就能猜到问的是什么。
她白嫩小巧的手在卷面上快速游走着,宛如一只浮在湖泊上的洁白的天鹅。
温云瞥见周婉在做一套他没见过的套题,随口一问:“赵季明给你的?”
周婉摇头,笔在卷子上画着圈,答:“我新买的。”
卷子一整套很厚,周婉已经做了一大半,温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话,“做得这么快?距离竞赛还有很久。”
他感觉之前那个在草稿纸上画抽象的“对树含树”的周婉已经消失了很久,他虽不确定哪个是周婉真实的模样,却能看出现在的她有些不自然。
周婉这才放下笔,叹道:“我没有竞赛经验,不多做些题准备不放心。”
书桌破旧,铁质的桌腿有些变形,左后方的桌腿略短,整个书桌稍稍向左倾斜,周婉的笔顺着坡度滚到了地上。
温云迅速躬身去捡,随后夹到周婉的书里,“放轻松些,周末我陪你学。”
周婉偏过头,双眸熠熠发光,声音中蕴着喜悦道:“真的?”
其实她不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整个高中她都以万年老二的身份被温云压着,她也没有什么所谓,毕竟成绩是自己的,她只要完成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就好。
但竞赛不同,她认为这不光关系到她个人的荣誉,更关系学校给予她的信任,不知不觉,压力就大了。
对于温云她是抱着钦佩的态度的,之前听李一墨无意间提起过他初中在各种竞赛上拿到过大满贯,在竞赛上算是前辈。
不仅如此,她明白保持成绩的不易与人在高处的压力,温云能一直稳坐第一且心态平稳,着实值得让人学习。
所以当温云说能陪她一起学习的时候是很欣喜的,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有人相伴的安全感。
温云点头,温和地说:“本来也要和李一墨他们一起学的嘛。”他的理由里透漏着一种随便,以防让周婉有负担。
周婉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但还是很欣慰,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一墨传染的,一时间情不自禁道:“那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或者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尽管说!”
温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别再吃辣的东西了。”
周婉没想到温云会提到这个,她又想起昨天的窘迫,敛了神色,颊边浮上了一抹淡红,小声说:“再也不会了。”
温云拿过周婉的套题,沉声道:“让我看看,我也没做过几道竞赛题。”声音清冷如含着薄荷一般。
他的神情不同于往日的肃冷,眉宇间神采奕奕,一双狭长的双眼中泛着点点的星光。
周婉侧过头,视线同温云一起落在套题上,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