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云锦昔远远望去,就看见了在指挥众人摆流水席的茶溪,这些人来吃流水的人会从早膳开始一直吃到晚宴结束,来吃流水的都是不能进去里面吃宴席之人,倒也不见得都是穷人。
看见云锦昔远远望来,茶溪朝着云锦昔笑笑,又回头继续忙碌,云锦昔带着小飞子和红衣一路过去,周围看见的人都纷纷让开。凝昔郡主虽是痴傻,但到底是皇室众人,普通民众对于这位痴傻郡主还是尊重的,不过这份尊重到底只是来自对皇权的敬重。
“郡主怎么过来了?”
云锦昔笑笑,伸手扶起被人带倒的酒杯:“太后娘娘怕茶溪姑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锦昔主跟着来看看。”视线扫了眼长长的流水,云锦昔眸子微微一皱,看这架势是有一百零八桌的样子,寿辰摆一百零八倒算不得违例,只是……
转过身子,云锦昔伸手弯着茶溪的手臂:“这里不过就是摆些东西,让小飞子看着就是,锦昔陪姑姑到那边看看。”
茶溪见云锦昔这般作态,知晓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吆喝着几个宫女和小飞子一起看着,就任由云锦昔将自己拉了过去。
两人行至流水宴前头,没什么人了这才双双站住,云锦昔开门见山的道:“姑姑,此次流水宴是太后的意思吗?”
茶溪皱眉,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这流水是淑妃一手打理的,因着是皇上亲自下旨,太后倒是不好多加计较了,奴婢刚刚看这流水的架势,总觉得心底怪怪的,郡主,您比较聪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云锦昔叹口气,若不是宁小侯爷自己也是不知晓这事的,毕竟沿海水患也算是机密,在云子良特意隐瞒之下,太后娘娘不知也是不怪。
“茶溪姑姑可是知晓定境王已于今早出城?”
茶溪疑惑,不知凝昔郡主要说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昨日傍晚定王与定王妃一起进宫提前为太后拜寿,只说是今日有事不在京中,因涉及到朝堂之事,太后娘娘不便多问,虽是知晓,但到底是为何事并不明了。”
这就是了,若是知晓以着太后的聪慧又岂会让人摆了这么大的一道。
“沿海受飓风影响,水患肆虐,定王出京是为赈灾去了。”云锦昔轻声道,皱着的眸子却是丝毫都没有放松。
茶溪一惊,饶是往日里再如何的镇定,这会子也被这个消息吓得有点回不过神,看着云锦昔的脸布满愁云:“沿海水患?皇上这是要把娘娘往油锅里推啊!”
“姑姑慎言。”
茶溪一惊,回过神来,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心下稍放,原本是被云锦昔拉着的,这会成了自己拉着云锦昔的手,略带焦虑的道:“郡主,麻烦您帮奴婢看着一会,奴婢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娘娘,如今侯爷不在京中,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侯爷,自然就是指太后娘娘的父亲南伯侯也了,云锦昔摇摇头:“姑姑且看,这流水宴虽年年都是在这流水宫门口摆,但今年的流水宴,整整摆了一百零八桌不说,就是上的桌子都比去年的大了不少。锦昔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这边的路都被人拦截了,宁小侯爷就算是发现了问题也短时间内脱不开身,我们只怕也是回不去的。”
茶溪顺着云锦昔的视线望去,果然见不远的道上到处都是御林军,自己到底是几年不在宫中,还以为是新改的规矩,却不想是在这里埋了个坑让太后往里面钻,沿海郡县遭受水涝,太后娘娘却在宫中大肆举办宴席,更甚至,若是有心人稍作加工,颠倒是非,太后娘娘铺张浪费,上天看不过,降下天灾,民众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怕不只是太后,就连南伯侯府都……
如今,竟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了,不过好在事情提前发现,若是待到晚上皇上带百官出现,这黑锅太后是无论如何都背定了。
想到这,茶溪也镇定了下来:“郡主找奴婢来是有法子破解眼前这局了?”
云锦昔点头,也不拐弯抹角:“如今皇上给了定王三十万两白银,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比我们都清楚,三十万两白银,即使是定王一分不落的都用在救灾上,也救不过来这么多的地方。皇上向来以明君自居,若是涉及民生之根本,就算是想要除去谁也只有忍下的份了。”
茶溪一愣,视线在排队的民众上看了会,疑惑的道:“郡主的意思是……”
云锦昔点点头:“姑姑知晓就好。”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云子良还真是不大有耐心的人。
云锦昔到底是先祖亲封的郡主,不一会就有小太监过来道妃嫔们都在端门门口候着了,要一起去天坛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