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亲了亲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徐公子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自尊心和胜负欲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气焰不住地往下熄,火气不住地往上涨。
众人看这一场好戏看得心痒痒,有的少爷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的赌妓,摩挲着女人滑嫩的肌肤,尽力把浴火控制在大脑里而非下半身。
眼前的场面其实并不算香艳,甚至连此前赌妓舔舐手背的露骨程度都比不上。
区别就在于一个轻纱薄衣、坦胸露乳;一个捂得严严实实,光看外貌清纯无比。
对了,还是个男人。
但清纯佳人若是做出出格行为,就是比红尘女子要来得更带感。
寇翊切实感受着这份缱绻,喉结不停地上下翻滚着。
裴郁离第一次吻他时是攻城略地的侵夺,目的是要他的命。
而这一次同样怀着目的,寇翊能感受到,裴郁离是为了讥讽那姓徐的,又或者说是为了解气。
这让寇翊的血液有些沸腾。
因为这恰恰证明了,这在座对裴郁离怀有想法的人都是自作多情,只有他一人不是。
野兽喜欢独占猎物,人也不例外。
他是我的人,寇翊在几近沉沦中这样想着。
裴郁离的舌尖在寇翊的双唇上跳得尽兴,双臂也箍得越来越紧。
他的眼尾染上了一丝湿气,氤氲的眸子里是浓烈的情意。
他的吻越来越重,舌尖撬开了寇翊的唇齿,开始向着里面去探...
“嘶——”舌尖处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化开在两人的口中。
裴郁离动作顿了顿,随后收回了舌头,在寇翊的鼻尖上轻轻舔了舔,才嗔怪道:“你怎么咬人?”
寇翊报复似地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吻,说:“你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来个活春宫吗?”
这话说完,才看见裴郁离的眸子竟全是湿的。
寇翊在那一刻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胀,忍无可忍地又在裴郁离的眼尾吻了吻,哑着声说:“好了,人也报复完了,别...别折磨我了。”
“......”裴郁离噗嗤一笑,大发慈悲地从寇翊的身上滑了下去。
“咳、咳咳——”
也不知是谁,在这当口欲盖弥彰地咳了好几声,打破了场间静默的气氛。
有人半是嘲笑半是凑热闹地开口问道:“徐兄,还押不押?”
押你奶奶个球!!
徐公子勉强维持着表情,只能强忍着道:“说好的一千两,就一千两。”
意思就是不继续押了。
自讨没趣!真是自讨没趣!
徐公子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那双右手都没了才好。
他混迹青楼赌坊这么多年,哪个美人不是上赶着上他的床!真他娘的邪了门了!遇上这么个...这么个难搞的东西!
妈的不就是个男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徐公子身边的随从惊得脸色唰白,赶紧帮腔道:“一千两对我家少爷又算得了什么?扔了都不带看一眼的。”
这话就是说裴郁离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丢了便丢了。
话不好听,不过一看就是气急了才做的找补。
裴郁离不理睬,反倒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悬珠重新塞回寇翊的腰间,拉起寇翊的手道:“夜深了,走吗?”
莫论是吵架还是打架,要的就是个过瘾。
对手理都不理,便是无视,无视是最气人的。
徐公子要撅过去了。
徐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摇得簇簇作响,咬着牙道:“诸位都好好休息!”
语罢,无比凶狠地瞪了一眼那多嘴找不痛快的随从,起身径直走了。
随从悔得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赶紧点头哈腰地跟着跑了。
“那...”有人忍着笑搂过个赌妓,意有所指道,“美人入榻,巫山云雨,可不能浪费春宵,咱们也走吧。”
寇翊一手拎起了垂天云,对裴郁离投去个无奈的眼神,两人便离开了人群,向着卧房去。船舱中还有活挂头们眼睛充血地在赌,贵客们都散了。
直到进了门,裴郁离才欲放开寇翊的手,就当是戏演完了。
不过,寇翊却紧紧攥着没有放。
也不说话,只是没有放手。
“额...”裴郁离知道又到了解释的时间了,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姓徐的,还有桌边的那些纨绔们,都很讨厌吗?”
“所以你就拿我当气人的工具用?”
“那...”裴郁离迟疑道,“要不...我拿别人当工具?”
“......”
裴郁离笑了:“我想吻你,所以才吻你,没有当你是工具。”
“寇爷,”他又说,“你觉得我像个人吗?”
寇翊想说你可太不是人了...至少不是什么好人...
可同时,他却反应过来裴郁离是什么意思,表情有些轻微的变化,而后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