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啊。”
“那不就对了。”
“那你吻我做什么?不吻还用担心窒息吗?”
“......”寇翊忍了忍,老实答道,“我的定力没那么强。”
简而言之,没忍住。
裴郁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占足了嘴上的便宜,终于放过了寇翊,说:“好吧。”
语言上的放过并不算真的放过,两人的身体在水中不住地擦碰,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响也在这一方池子里来回窜动。
寇翊连池子都赤身裸体地下了,端的本就不是柳下惠的品性,可眼看裴郁离被热气一熏都要晕,他总不能真在这池中就做些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寇翊全身都在充血,充得几乎要炸了。
他看裴郁离似乎适应了许多也缓和了许多,便将人略略一摁,自己转身走到了池子的另一边,又转过来背靠着池壁坐下了。
“......”裴郁离在原地愣了愣,明显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异样后,一时也没再黏过去。
不过他动了动手,往寇翊的方向撩水,边撩边问:“我们要在陆域待多久?帮派不用你去管吗?”
寇翊被他撩的水溅了一脸,阖眼答道:“范哥安好,不用我管。”
“那也没有押镖的活要去走吗?”
“人多的是,不用我去。”
“我们一直在陆域呆着作甚?为何不回帮派去?”
寇翊稍顿了顿,答:“养病。”
“养我的病?”
“不然呢?”
“不然...”裴郁离也略作了停顿,道,“你是不是想接着查李府的事?”
寇翊答道:“养病为重,至于李府案,我不去查。”
“你不去查,却要随时关注动向,有何区别?”
寇翊眼皮子动了动,哑然。
他绝不愿再让裴郁离与此事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但也决不想轻易放过将裴郁离害至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还有一处隐忧他始终不愿倾之于口,东南陆域与李家有密切往来的,周家算一个。
“查它做什么?”裴郁离止住动作,此时池中的水温降下去一些,水汽也薄了许多。
寇翊终于睁眼回望过去,轻易改变了主意:“你若不想,我便不查了。”
揪住祸首是寇翊所愿,但他一切所愿都是以不伤害裴郁离为前提。
裴郁离鼻子一酸,半晌,问:“为何不查?你气得过旁人那样欺负我吗?”
“......啊?”
“你尽可以将想法告知于我,何至如此小心翼翼?”裴郁离急促的吐出口气来,道,“你在同情我?”
寇翊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上下唇开开合合,解释道:“这怎么能是同情呢?”
“那你怎么了?”裴郁离又问。
裴郁离太擅长体察寇翊的心情了,一点点的不对劲都能被他看在眼里。从他在狱中睁眼看到寇翊的那一刻,他就该发现的。
体贴呵护不是毛病,可如履薄冰就是问题。
寇翊待他,太小心了。
池子里的水变成了温的,熏人的热气彻底消散,可裴郁离在沉默的对峙中深呼吸了几次,头一歪,就像要晕过去似的。
这把寇翊吓得浑身一激灵,脚在池底一蹬,立刻跃了过去。
寇翊接到裴郁离的那一刻便被后者紧紧抱住了,他兀地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是被耍坏骗了。
“为什么?”裴郁离这回丝毫不顾及什么赤不赤身裸不裸体了,抓住寇翊便不放手,他们不止是上半身贴在一起,下半身也贴得密不透风。
寇翊将他往上抬了抬,禁不住道:“你往上,别蹭我那里。”
“为什么?”裴郁离捞着寇翊的脖子,表情又急又慌,穷追不舍地重复道,“寇翊你怎么了?”
他这问总不会指的是“为什么不让蹭那里”,他问的是寇翊到底藏着什么心事。
在牢中、在府衙、包括现在,寇翊的表现一直都不正常,他对裴郁离好是很好的,但不会好得这样直白又这样卑微,不会全然失去了他自己原本的样子。
这让裴郁离很害怕,他很怕旁人的轨迹再因为他发生什么改变,他绝对受不住。
“我没怎么,”寇翊察觉到了他的心慌意乱,一边压着前胸后背里窜出来的旺盛邪火,一边安慰道,“我确是气不过旁人欺负你,所以想了解李府案真相。但我也怕此事会伤害你,你若介意,我便不查。”
这回答并不是裴郁离想要的,他的脑子里同样燎着股邪火,急得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愧疚?你是不是对我愧疚?”
寇翊的呼吸都滞了滞。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还是被这样直白地揭穿了。
寇翊年纪小小入了天鲲,遭到帮众们的不少欺负,却从未向范岳楼告过一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