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复道:“哎呀,师兄。这么大的事,你也可以事先知会我们一下。”
“哼!知会?只怕我还没出山门,就有人通风报信去。”他言下之意便是指责宁卓北私自结交妖族子弟,还搅乱仙山。
云天泽自知理亏,倒也不开口。
梁伯鸾脸色稍缓,道:“天泽,我知你因玄珮之事,与我素有不合。可是我怎么说也是你掌门师兄,亦需谨言慎行,说话不必如此夹枪带棒。”
云天泽本来已经怒气稍平,听他提起玄珮,不由的怒火中烧,道:“哼,师兄不提,我还忘了。玄珮之事一直悬而未决,而师兄却总是推三推四,不肯查证,只是将他囚于镜湖。”
梁伯鸾一怔,斜眼看着她。
云天泽厉声问道:“师兄如此处置,便是没有私心吗?玄珮真的是犯上作乱,刺死刘师兄吗?”
“云天泽!”梁伯鸾大怒,指着云天泽,浑身颤抖。
“师父不好啦!师父!”两个曜真弟子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梁伯鸾的书斋,天上的闪电照亮了整个书斋。
“干什么?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梁伯鸾火冒三丈。
“冲。。。冲上锁妖塔啦!”“什么冲上锁妖塔啦?”“妖。。。妖族!”
云天泽脸色一沉,双眼一闭,长叹一声,立即夺门而出。那百年契约终究毁了,这一回,不知又要有多少年的腥风血雨,又要有多少英灵陨命。
宁卓北坐在自己的屋内。不知何时,雨下了起来,她想打坐,却总觉得心浮气躁。门外雨声和喧嚣声越发突兀。
她走出屋外,拦下一名行色匆匆的弟子,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师叔,有几名妖族子弟攻上华阳了!他们现在在锁妖塔那儿!”
宁卓北一听,脸色骤变,转身就走。
大雨滂沱,闪电和雷声交相呼应。宁卓北一路冲往锁妖塔。塔底已经聚集了四五十名内门弟子,团团围住了四个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袍,鲜血染透了大半衣摆,绿绮琴横背在身后,手里是七根琴弦。另两人身着黛紫和雪青的袍子,衣服上的色泽因为血迹已经变成了紫红色,手里的断水和惊鲵不断的刺向曜真派的弟子。最后一人,身着黑衫,黑衫下的深绯中衣沾满了血渍灼灼发光,他腰里插着玉笛,手里拿着一把刀,宝刀在他手里,四散着黝黝的灵光。
旁边一名曜真派弟子嚷道:“师叔小心,这几名妖徒从西侧的山门上来,已经伤了我们近百名外门子弟了!他们一路冲向锁妖塔,不知意欲何为。”
宁卓北铮的拔出手中的澍生剑,朝瑾瑜周围的弟子喝道:“退下,让我来。”
众弟子一看是宁卓北,便纷纷散开。
宁卓北手挽起剑花,朝瑾瑜刺去。看似凶狠,却一点灵力都没有。她低声吼道:“瑾瑜,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锁妖塔虽然地处偏远,但现在阵仗如此之大,各真人和曜真派弟子很快便会赶到。如果梁伯鸾和云天泽等人来了,瑾瑜他们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了。
瑾瑜一看是宁卓北,便一把挡下了宁卓北的剑,恨恨道:“我目山和你们什么深仇大恨?便要诛杀九族吗?”
宁卓北虚晃一下,又是一剑,依然没有灵力,“你说什么?你们来这干嘛?你们这样能全身而退吗?”
瑾瑜冷笑了一下,“全身而退?我没有想过。”手中加了力道,厉声道:“你们想过吗?攻上目山,杀死我娘的时候,你们想过吗?”
宁卓北几乎怔住了:什么,心月死了,为何而死,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瑾瑜挥舞着宝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所谓的名门正派,竟是如此毫无人性吗?只要是妖族,便是奸邪,便要赶尽杀绝吗?盟约对于你们来说,究竟是什么?好个正派人士。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要兼济苍生,背地里滥杀无辜。如此虚伪,如此丧心病狂,如此泯灭人性。一言不合就要烧别人的仙山,无怨无仇就要灭别人满门!”
瑾瑜狠狠的将手中的宝刀劈向宁卓北,“嘡”的一声,宁卓北生生用剑接住了。虽然刀里没有加入任何灵力,但是力道之大,宁卓北只觉虎口生疼。“你告诉我,是不是无论我们做什么,也会是一样的结局?”
宝刀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瑾瑜。。。”
瑾瑜收回宝刀,向宁卓北横扫过去,目眦欲裂,“今日我就要让曜真派弟子也尝尝这种滋味。我要让你们也尝尝万劫不复,后患无穷的日子。你们不让我们好过,我瑾瑜也不会善罢甘休。大不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你们昨日没有杀死我,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