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和宁卓北相视无语,可惜又来迟了一步。
宁卓北拿着油灯,蹲下身来,火光照在面色苍白的方念娇脸上。她面容秀丽,果然是一丝皱纹都没有。宁卓北摇摇头,眼里透着一丝怜悯,道:“你可知,服食这食女树的果子,是什么后果吗?”
那方念娇也不敢看她,低着头说:“永。。。永葆青春呀。”
瑾瑜心道,此女为了所谓的永葆青春,便能如此丧心病狂,杀人放血,厉声道:“只怕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辈子。”
方念娇被他一吓,倏的抬起了头,眼里尽是惶恐之色。
瑾瑜冷冷的说:“你难道不觉得这果子越来越没作用了吗?”
方念娇被他一说,立即也意识到这食女树的果子,一开始可以让她的容貌维持半年左右,后来便越来越短,虽然食女树每次结的果子都有一二十粒,但是她已经觉得完全不足以应付她的需求了。这时被瑾瑜点醒,更是瑟瑟发抖,一把抓住她面前的宁卓北,道:“道长,道长,我。。。我。。。我错了,你救救我吧。”
这食女树食女子鲜血开枝散叶,也靠女子的肉身繁衍。当果实里的种子进入女体后,便开始慢慢的蚕食女子的**,脏腑。在一开始,女子会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容光焕发,可是不久便发现需要食用更多的种子方可保持这样的容貌。食得越多,被蚕食得越快,人也枯萎的越快。最后身体被蛀空了,吃什么都不会有用,这些女子便无一例外的疯狂的啃食那食女树,直到化成一滩血水,血水里尽是食女树的种子,血水继续滋养着新的食女树。如此,周而复始。
这方念娇已经食用这果实这么多年了,种子已入五脏六腑,根本救不了了。宁卓北在她的手臂和胸口的几个大穴各点了一下,方念娇吃痛,便晕了过去。
瑾瑜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宁卓北道:“走吧。”
瑾瑜将油灯的油倒在树上,嘴里一吹,那火苗噌的窜到树枝上,那食女树就滋滋的烧了起来,浓烟滚滚,仿佛无数少女的灵魂从树里挣脱出来。宁卓北搀起方念娇,瑾瑜到地牢里扛起那昏厥的少女,便离开了地道。
见那少女只是失血,无性命之虞,他们便将方念娇和少女放在衙门口,重击那鸣冤鼓,直到众衙役出来,方才离去。
两人从衙门口离开,因为解决了一个悬案,心情大好,便漫无目的走的走在大街上。
“唉。。。没想到呀。居然是两个如此平凡的女子害的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凶险的魔怪呢。估计那方念娇也活不到秋后问斩。”瑾瑜继续道:“对了,那柳如湮怎么办?她可是帮凶呀。”
宁卓北道:“衙门自会去查。查不到,她估计也活不了几年。”
瑾瑜道:“那黑衣人也是好本事。随便什么女子的血都能养活那食女树,他偏偏让方念娇去找纯阴之女。这么一算,那鬼车已经噬了七名纯阴魂魄了。黑衣人说自己不会再来,想是已经不再需要纯阴的魂魄了。”
宁卓北道:“嗯。利用女子贪爱美貌的欲望,诱使她们为自己寻找适当的猎物。今天作恶的即使不是方念娇,也会是其他女子。”
瑾瑜道:“可惜让他跑了。但至少救了一个姑娘。”
看宁卓北不答,他继续道:“那方念娇说这黑衣人在箕尾山。你觉得可信吗?”
宁卓北沉思一下,“那黑衣人未必说实话。但还是可以去看一看。”
瑾瑜看她还不打算放弃,心里一乐,道:“好啊,好啊。一起去。”
宁卓北狐疑的看着他,道:“瑾瑜公子还真是闲来无事呀。”
他还真是闲来无事。若不和宁卓北一路寻着鬼车,估计他今天又要跑到哪个仙门仙派去盗宝了,或者去哪个妖府招摇撞骗去了。他觉得跟着宁卓北又好玩,又有意思。最重要的是,宁卓北不烦他。
瑾瑜道:“无事无事。”
宁卓北还是心存疑惑的看看他。
瑾瑜继续道:“我们俩一路追查鬼车。你不觉得很默契吗?光你一个人,有时候不方便。。。。譬如那如玉楼。”他倒不是为自己歌功颂德,是担心宁卓北不想带着他一道去箕尾山。
宁卓北听了,也不言语。瑾瑜看她不说话,权当她默认了,道:“今天干了件大事,咱们找个舒服的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请客?”
宁卓北道:“不必了,阔少爷。走吧。”
看她没有要打发自己走的意思,瑾瑜乐不可支的跟了上去。
晚风微凉,瑾瑜偷偷瞧了一眼宁卓北,见她眉黛青颦,若有所思,便问:“刚才在地道里,你在方念娇身上点的那几处大穴。。。那方念娇自食恶果,咎由自取,你。。。为何还要帮她?” 当时宁卓北点了方念娇的几个大穴,都是止痛。现在看起来无用,但是等到食女果反噬之时,这几下可以帮她略微减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