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道:“你就不问问你那姊妹要这些女婢来干嘛?”
柳如湮道:“我,我后来问了,她不肯说,只说少不了我的份。”
宁卓北道:“那后来为何依然有少女失踪?”
柳如湮道:“我。。。我和一媒婆交好,她时常告诉我一些姑娘的生辰八字,如果是纯阴的,我就。。。我就。。。。”
瑾瑜摇了摇头,“你就去告诉你那好姊妹。你还真是为虎作伥,不露痕迹呀。”顿了顿,“掳人埋尸,也是你一道帮着你那好姊妹做的吧?作为回赠,她便给你那青春永驻的灵丹。”
柳如湮听得出瑾瑜语气不善,也不敢抬头,默默的点点头。
瑾瑜和宁卓北面面相觑,只觉这柳如湮也非恶贯满盈,奸邪之徒,却为了一己私欲,全然不顾别人生死。可恨却也可怜,年纪轻轻便被卖到青楼,从此身不由己,如今还被人利用。
瑾瑜道:“你那姊妹叫甚名,住哪?”“城东,何府。唤作方念娇。”
瑾瑜一边听,一边开始宽衣解带,露出里面深绯的中衣。宁卓北大惊,“你干什么?”
瑾瑜邪笑道:“这里是青楼,你说呢?”
宁卓北“铮”的把剑推出鞘。
瑾瑜把那销金罗裳往榻上一扔,从乾坤袋里掏出他那青黑相间的外衣,边穿边道:“看你紧张的。我换个衣裳,颜芍的衣服阔衣广袖的,怎么打架。”说着把束发冠也扔了下来,綁回自己的发带,将玉笛拿起道:“走吧。”“那这些衣物呢?”“反正颜芍也不要了,便宜这如湮姑娘了。”
柳如湮还没抬起头,两个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外。
城东何员外的大宅子十分醒目,两人没费一点功夫就找着了。一掂脚尖,两人已跃到了后院的屋脊上。不一会,便从院子的一侧走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手里捧着托盘,珠光宝气,俗不可耐。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边敲门边软绵绵的轻声唤道:“老爷,是念娇呀。”只听屋里“哼”了一声,那方念娇便进去了。
好半晌,屋里的蜡烛吹熄了,府里安安静静的。瑾瑜和宁卓北只好在屋顶上等着。
瑾瑜道:“就这么等着?”
宁卓北道:“嗯,不可打草惊蛇,须探得她将那些女子藏于何处。再做打算。”
瑾瑜道:“真不明白,一副臭皮囊罢了,有甚要紧的。要这么多纯阴女子。”
宁卓北道:“如此顾盼生姿,怎是臭皮囊。”
瑾瑜道:“都是些庸脂俗粉。”
宁卓北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不是散尽千金,一睹芳容吗?”
瑾瑜听到她用自己说过的话怼自己,竟一时无语,喃喃道:“那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宁卓北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瑾瑜道:“看不上。。。你比她们更国色天香。”
宁卓北听他将自己与烟花女子相比,脸上微露愠色。
瑾瑜知道她误会了,立马解释:“我不是拿你和她们比,我是拿你和世间女子比。”
宁卓北微微一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道:“你也不用消遣我。我有自知之明。”
瑾瑜轻轻道:“不是消遣。我就觉得,”他转头托着腮看着她,道:“不闻珠钗挂美玉,只随羽衣饮清风。”这羽衣指的便是宁卓北,而这清风指的便是徐来镇的美酒。这句话说来没什么特别,却只有宁卓北听得懂。
宁卓北扭头看他,月色便将她的双瞳映得清澈。瑾瑜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忽然身形微微一颤,脸上有些慌乱,索性站了起来,低声怒道:“你,你轻薄我!”
瑾瑜本来说话随心所欲,调戏撩拨姑娘更是信手拈来,从来也不假思索。被她一斥,糊涂了起来,不知道哪一句轻薄了她,但看她气得不轻,立即道歉:“我没有我没有。我都是想赞你。”说着伸手要拉她。
宁卓北把手避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只听那屋子的门又开了。瑾瑜立即再次伸手将宁卓北拉低,轻声道:“嘘,人出来了。”
只见那方念娇蹑手蹑脚的从房里溜出来,然后从的厨房里拿了个食盒,再从府宅一处侧门偷偷的溜了出去。
瑾瑜道:“想她也不敢把掳来的女子藏在这员外府里。”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谁掳了人也不会藏自己家里。人多嘴杂的。”
刚说完,只见宁卓北瞪了他一眼。他突然想起,当初宁卓北就是将他藏在自己屋里,他才没有被曜真派的弟子抓住。他只好讪讪的说:“你不一样,你不是掳我,你是救我。诶。。。别走啊。等等我。”瑾瑜向来觉得自己伶牙俐齿的,不想每次碰上宁卓北都是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