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剑舞，裴雪兮就会想起凤枭，想起当日小狐狸之死……
小狐狸的死虽然不能全赖凤枭，但若不是因为他，小狐狸也不会死，这件事，成了裴雪兮心里的一个结，她解不开也不想解开。
裴雪兮看着秦无凌，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不，不比剑舞！”
“什么？”
听到裴雪兮竟然拒绝了这明显有利于她的比赛方式，不少人面上都是露出诧异之色。
秦无凌也有些意外，裴雪兮竟然会拒绝他这个提议，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便生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他点了点头：“那好，不比剑舞，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想跳舞，大师姐不妨说说你想怎么比？”
裴雪兮看了郭冉冉一眼，道：“既为比拼六艺，当然不止舞之一字，不如，我们比一个‘歌’字如何？”
歌？
秦无凌听着裴雪兮的话，皱了皱眉，脸色却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众所周知，寻常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一般为男子所学，而郭冉冉所授之六艺，指的是闺阁女子之六艺，乃琴、棋、书、画、歌、舞，而两个“六艺”之中，乐的地位不低，武学院的日常教学也有“乐”的一席之地，而“歌”的地位却是一般，郭冉冉平日里教学，大多数教的是“舞”，偶尔会参杂其他，但几乎没有教过“歌”，如此，裴雪兮等于是拿一个劣势项目和秦无凌的优势项目相比。
当然，秦无凌脸色变得怪异的原因还不仅仅如此。
秦无凌看着裴雪兮：“大师姐，你确定真的要比歌？”
所有人也全都看着裴雪兮，实在不明白裴雪兮为什么会放弃比“剑舞”转而比“唱歌”。不过没有谁听过裴雪兮唱歌，所以一时间虽然众人全都惴惴，但也没谁多说什么。
裴雪兮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郭冉冉：“郭老师？”
郭冉冉淡淡道：“只要你们双方没有异议即可。”
闻言，裴雪兮看向秦无凌，秦无凌身后，一众武学院的人都开始起哄。
“就比唱歌！就比唱歌！”
“老秦，你说大师姐不会是听过你唱歌所以借这个机会想要再次听你唱歌吧？”
“哈哈，谁不知道老秦唱歌最好听了，医学院的书生们，等着认输吧！”
“……”
听到武学院这边的人的话，医学院这边的人的命面色顿时一变，忍不住担忧地看向裴雪兮：“大师姐，你真的可以吗？”
“要不然还是不要比唱歌比剑舞可好？”
“大师姐，三思啊……”
“……”
裴雪兮面色平静，定定地看着秦无凌，秦无凌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哇呜！”
随着秦无凌的一个“好”字落下，武学院这边顿时欢呼起来，其他人没听过秦无凌唱歌，他们却是听过的，对于秦无凌，他们有信心，此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他们招手。
第八十四章 唯一的亲人
秦无凌对着裴雪兮抱了抱拳：“大师姐，我先献丑了。”
裴雪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秦无凌抬了抬手，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秦无凌清了清嗓子，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低沉带着三分磁性的嗓音从他喉间飘了出来。
秦无凌唱了一首《鏖战》：
风云乱世惊澜
血热
血冷
血仍殷
朱弓铁甲空悬
云.起
云散
云归天
……
秦无凌的一首歌歌词不多，大多时候都在重复，然而，每听一遍，众人都能听出其中不同的情感，或是热血，或是悲凉，或是振奋，或是颓丧……
种种感情分散而又交织，直到秦无凌唱完许久，现场还是一片雅雀无声，连裴雪兮也忍不住受到了感染，秦无凌的歌，让她忆起了当年带领玄铁营的兄弟们驰骋疆场的日子，不由自主的，裴雪兮跟着秦无凌的旋律的余韵唱了起来：
家国残梦难忍别离
狼烟烽火
成王败寇
江山红颜
鸿雁南去
斗转星移
惟愿此心悠
……
与秦无凌低沉的嗓音不同，裴雪兮的嗓音带着一丝空灵，柔情中自带三分铁血，秦无凌自己都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能和上他的歌。
裴雪兮一曲唱罢，不少人眼里都流出热泪来，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他们此刻的情绪是动容还是悲凉亦或是其他，总之，眼泪不受控制。
谁也没有想打，一场比斗，到最后，竟然成了眼下这般模样，秦无凌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走到裴雪兮身边：“大师姐，敢问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名字？”裴雪兮呆了呆，片刻后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