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说道:“四哥是铁了心夺十四弟的兵权,否则,他不安稳。”
我说:“云嫂子怎么不见?”
他微红了脸:“她有喜,五个月了。”
我默然,想起怀昔院里的人。
五月份的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我终于得到传召,可以见德妃了。一路紧赶慢赶跑到长春宫去,里面的宫女大多数都不认识,连熟悉的玉蝶也没了踪影。
到了门口,宫女们福身请安,太监通报:“十四福晋到!”
里面传出德妃的声音:“希雅吗?进来!”
一个宫女挑开了门帘,我看见德妃正期待地看着门口。
我走进去,福身请安:“希雅给娘娘--”
她愉快地笑,连声说:“免了,免了!坐下。”
我依言坐了,说道:“娘娘,您--最近好吗?”不知怎么的,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德妃第一次露出苦笑:“好……”
她看着我说道:“怎么这么瘦?”
我微微一笑:“只不过如此,没什么。”
“胤祯要回来了对吗,”德妃说,“是皇帝把他召回来的?”
我忍泪道:“是,是胤祥说的……娘娘,我曾经问过您,霖子和良子是否可靠。”
德妃痛苦地说:“害苦了你们了。囹良,是乌雅家的包衣奴才,年纪小时也算个老实人,正因为这样,我才把他派给胤祯,只为有个贴身的人,当时胤祯开府不久,谁想到……”
“娘娘,是他被四爷派到西藏,也不知说些什么事,”我低声说,“胤祯被他骗回来。”
“希雅,我听说,你曾经看到过圣旨?”德妃平淡地问。
“是的娘娘,”我答道,“我只看见一纸黄绢,没有打开--我差一点就够到了,只差一点点。”
德妃心疼地说:“那个人,打得非常狠吧。”
我苦笑:“是,整整晕了五天呢。”
这时,门帘挑开,雍正走了进来,我连忙起身。
“额娘,”他平静地说,“儿子给额娘请安。”
德妃好像没看见他,转过头去,一声不响。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十四弟大概年末能回来,到时候,请他代我向额娘请安吧。”
德妃气愤地说:“你偷了胤祯的皇位,现在又有什么花招?”
雍正脸色变得极寒,说道:“额娘,你何出此言!”
德妃冷笑:“圣旨是怎么回事?希雅亲眼看过,后来哪里去了?”
我郁闷:我又没有看,你提我干吗呀……德妃的冷笑,却比雍正的恐怖N倍!
雍正微微一笑:“额娘糊涂了吧,皇阿玛驾崩时,只有儿子及几个兄弟在场,希雅从哪里得知?”
德妃冷淡地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雍正脸色极其难看,他冷冰冰地看着我道:“十四福晋,怎么回事?你胡说些什么,让额娘误会了?”
暗自语噎:我根本什么都没说啊。我平静地说:“希雅没有胡说。”看得出来,只这一句,我便把他激怒了。
“是吗?”他的声音阴沉得像夏日天上浓重的乌云,“希雅,你说这都是真的?”他眼睛里的怒色快要爆满。
我说道:“希雅只知看见过圣旨,没有说别的。”
雍正怒极反笑:“圣旨上写着什么,你看见了吗?”
又是一股寒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寒症又要发作了吗?SHIT!
“十四福晋,朕说话,你没有听见吗?”恍惚中一个带有怒气的声音说道。
“希雅脸色不对头……快来人!”好像是德妃的声音。
“太医!”……你们这会倒是心齐……
我慢慢睁眼,眼前是一片白色,附近好像有一个药炉,冉冉地冒烟。
“好恶的味道,”我小声说,“什么鬼东西。”
“太医说你的寒症加重了,”一个人说着,走过来。
拜托不是他好不好?每次看到他,我基本上都要发病。雍正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
“我没说什么,”我不知为什么要为自己辩解,“只说看见了圣旨而已。”
他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我知道。”
我摇了摇头:“跟你说这些干吗--太医还说什么了?”
“寒症好像是突然发作一次,然后才加重,”他说道,看不出一点心情,“太医说,寒症当初如果没有方法抑制,你早就不在了,但你……活到现在,一定有办法。”
我冷笑一声:“太医是不是还想知道方法?”
他没有说话。
我问道:“这是哪儿?”
他说道:“雨花阁,你原来住的地方。”
我讥讽道:“药拿走,不必吃了吧。雨花阁?我要回家!”
“回家?”他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嘲笑的意味,“回哪里?你自己的时代,还是抚远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