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他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流出泪来,状似疯癫之后,忽然吐血不止。
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昔日跪伏脚边的大臣们在旁看着,不敢上前半分。
只有王良颤巍巍的走过去,蹲下身用袖子不断的擦老皇帝吐出的血。
可是血太多了,袖子被侵透了,老皇帝的脸也被越擦越脏。
赵毅到了这般地步,还在笑。
王良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别这样……”
“咳咳……朕这一生、为了大晏……低过头、受过辱……大晏江山数百年,没、没……没一个皇帝做的像朕这般辛劳……”
老皇帝不断的咳着,一把拂开了王良的手。
他接受不了谢珩那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拼了命一般想要站起来,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地。
到最后。
老皇帝实在是没有气力了,才放弃了挣扎。
他一张老脸布满泪痕,死死盯着谢珩,哑声道:“朕为了大晏勤俭度日,甚至把把景儿嫁到了西楚……朕为了大晏什么都做尽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说朕没有为大晏尽心尽力?凭什么?”
最后一句,老皇帝是嘶哑着吼出来。
谢珩把手中长剑抛给一旁的青衣卫,左右众人皆肃然无声。
少年目光寒凉,周身杀气缠绕,一步一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老皇帝,“就凭是你谋朝篡位,滥杀忠良,导致大晏国力衰弱至此!就凭你有贼心抢皇位,没本事保万民平安,被邻国侵扰边境,只知道一味的当缩头乌龟,丧权辱国!赵毅,你这样无能无耻的昏君,孤杀你,都脏了孤的剑!”
赵毅“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当即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良抱着谢珩的腿哭求道:“谢将军……不!主上!他好歹也是您的长辈,您行行好,让他安生去吧。”
老皇帝这病,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是之前就昏死过去,也是好的。
总比现在一把年纪,病体孱弱,还要被翻陈年旧账,碾碎所有尊严要强。
谢珩一把拎开了王良,沉声道:“来人,除去赵毅的龙袍,金冠,用玄铁笼锁于市井之中。”
少年嗓音寒冷,“用药,好生吊着他的命,千万让他轻易死了。既然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让帝京的百姓们来告诉他,这些年,他怎么做这个皇帝的。”
众人闻言纷纷打了个寒颤。
此举诛心,可比直接杀了老皇帝狠多了。
第525章 封锁城门
老皇帝当场就被青衣卫除去了龙袍,摘了金冠,只余下一身明黄色的里衣,披头散发的瘫倒在地上,几欲泣血道:“赵承安再好,也是个女子!大晏的江山怎能交到一个女子手上?她嫁了人,成了亲,就是别人家的人!剩下的子嗣也是随夫家姓!赵家的天下永远都是赵家的!朕……”
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污,颤巍巍抬头,看着昔日跪在他面前山呼万岁的大臣匍匐在谢珩脚下,看着眼前琼楼玉台成了废墟,眼眶渐渐蓄满了泪,一字一句道:“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晏江山、赵家天下啊!”
到了此刻,无论老皇帝如何为自己辩解,已经无人再理会他。
老皇帝说到最后,连自欺欺人都有些勉强了,喃喃着问自己,“朕有错吗?”
“朕……错在了哪里?”
曾用万人尸骨筑高楼,身着龙袍玉带,心怀揽月逐鹿之壮志。
到头来,故人早诀别,家国皆大乱。
楼榻了,猢狲散。
老皇帝这半辈子的尊贵威严也在这一瞬间散做了云烟。
滚烫的泪落下,和他的脸上的血污交融在一起,狼狈至极。
谢珩右手轻抬,示意众人,“拖出去。”
既然老皇帝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就让让大晏百姓好好的告诉他,这些年到底做错了多少事。
“属下遵命!”
青衣卫们连忙上前把状似疯癫的老皇帝拖了出去。
自此,赵毅窃国二十载,终于到了尽头。
午后暖阳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漫漫浓烟,散落重重宫檐,恍若破碎后的新生一般。
老郡公和贺兴邦老泪纵横,一众青衣卫和墨羽军们站立如松。
谢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家长兄身侧,任阳光落了满身,依旧满身寒气萦绕。
余下王益昌和一众大臣们弯腰缩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谢珩想什么来,和他们算旧账。
谢珩懒得搭理他们,沉声吩咐众人,“封锁帝京各大城门,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给孤挨家挨户的搜查,直到找出温酒为止!”
此言一出,一众大臣们忍不住抖了抖。
“禀主上……”有内侍战战兢兢的开口劝道:“先前温掌柜就在这揽月台上,可现在揽月台炸成了这样……温掌柜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