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叶知秋直接回绝,靠着门盘腿坐下了,“我就在这守着,你们退远些,待会儿那些动静,你们听见了不好。”
侍女们齐齐静默了片刻。
竟还真的信了这人的话,往旁边退了些许。
温酒:“……”
待会儿能有什么动静?
能干架把屋子拆了不成?
温酒往里走了几步,在三公子对面坐下,屈指在桌面敲了三声,“三公子,吭个声。”
把她从八方城弄过来,乱七八槽的一通搅和,如今大半夜的还在一间屋子里待着,兔子都要急得咬人了。
温酒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同谢玹说话,着实是不容易。
“你睡。”谢玹还真吭声了,但是只说了两个字。
温酒:“……”
怎么睡?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她被三公子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坐也差点坐不住。
“你睡就是了。”谢珩靠在床边,语调缓缓,还带着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温酒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都淡定从容的很,连从前最最喜欢训“成何体统”的三公子都好似忘记了那些繁文缛节。
夜深人静的,同她在一个屋子里待着,闭上眼,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都厉害的很。
这两位,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什么都不说,身上都解不开的迷雾和无数的秘密。
反倒显得她格外慌乱不安。
“那个赵青鸾,你们也见过了。”温酒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声音压得极低,“在这南宁王府,若是她对你们有什么想法,我可管不了,你们……”
她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甩出来一句狠话,“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谢珩修长的指尖卷着淡紫色的帘纬,轻轻绕着,不以为意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温酒面上的平静都险些维持不住,一手撑在桌沿上,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见少年改了口,“我怕,我挺怕的。”
这话说的忒不符合小阎王平日的做派。
下一刻,他便继续道:“要不,趁着天色没亮,我们先下手为强?”
温酒:“……”
她下了飞云寨,就应该直接回八方城的。
同这两人搅和在一起,就没好事!
气都要被气死!
谢玹眸色一滞,“不可。”
“为何啊?”谢珩语调散漫。
少年坐在小矮凳上,一双腿越发显得修长。
“南宁王府有我要的东西。”谢玹语气淡淡的,面上半丝变化也没有,“劳烦两位,再同赵青鸾姐弟周旋几日。”
温酒袖下的手轻轻摩挲着,三公子这仇记得,可真够久的。
当初刚到帝京城,她卖过三公子一次,如今还得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只是赵青鸾这人,只对美男感兴趣,又飞扬跋扈,是出了名的难惹。
反倒是那个赵青峰,年纪轻轻,一脸的纯良无害,城府却极深。
温酒有前世的记忆,才会格外防范此人,而谢玹不轻不响的,摸清了南宁王府的这一池浑水,着实令人不得不佩服。
得。
她也只有砸银子的时候有用。
其他的,谢玹心里自有谋算,至于谢珩想要如何,也不是她该琢磨的。
温酒缓了缓,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向了床榻。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等出了这个门,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也许这辈子也就再相处这么几天,淡然些,也就过去了。
她走到榻边刚伸手掀开床帏,手腕就被谢珩握住了,他轻轻一带,温酒整个人就栽进了他怀里。
少年的怀抱滚烫,温热的呼吸徐徐扑簌在她额间。
温酒与他四目相对,少年琉璃眸满带温柔笑意,心跳快的离谱,也分不清究竟是心跳如鼓。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不远处的谢玹,忽的吹灭了桌上的灯火,大步走了过来,脱下最外层的大袖衫往后一扔,人影倒映在窗上,旖旎的不像话。
“轻点。”谢珩的嗓音微哑,不知怎么的,就带了几分绮丽之色。
温酒伸手撑在床沿上,刚要起身,被少年按回怀里,“急什么?待会儿再换姿势。”
身后,谢玹伸手拉住了床帏,轻轻的摇了摇,床榻极有规律的开始晃荡。
“你上去。”三公子声音低低。
温酒吓了一跳,睁大了一双杏眸。
谢珩含笑道:“我不想动。”
谢玹猛地拉了一下床帏,“下去。”
“你出去!”谢珩腾出一只手,同三公子一上一下拉着床帏罗帐,动作一大,声响也跟着越来越大。
这两人有来有往,同那争宠之人一般,床榻晃的越发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