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蠡闭了闭眼,强忍着往上窜的怒火,还是没忍住筷子“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摔,倏地站起身揪住余光霁的衣领,铁制板凳在地面上划出吱嘎一声响,悠长又刺耳。
这次的事和以往跟人打架的性质都不一样,他这次是做了违法的事,直接进局子里关了几天。
“所以你就去帮他顶罪?余光霁你他妈以为你还小吗?什么事能碰什么事不能碰,你心里没点儿数?”
余光霁表情还是懵的,嘴里还叼着几根米线,看着简蠡一副恨不得往他脸上揍几拳,再痛骂他几句清醒点的表情,只是缓缓的把米线吸进了嘴里。
店里的老板闻声冲了出来,余光霁背对着后厨的方向,听到动静,费劲地转回头去看,“没事,兄弟之间有点小矛盾。”
意外到还有外人在,简蠡松开了他的衣领,坐了回去,脸色很臭。
余光霁还有心思吃米线,大口大口吸溜的很响,边吃边说:“没记档案,只是做了几天的思想教育工作。”
简蠡冷笑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讽刺道:“你是不是还很庆幸?”
“余光霁,你想过自己的未来吗,还是你已经做好了葬送自己的打算?”
“我的未来。”余光霁停下筷子,舌尖顶了顶腮帮,埋着头低低笑了几声,抬手摸了几把脑袋。
他抬起头,“你别不信,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了。”
简蠡沉默地看了他五秒,估计是觉得这个人已经劝不回来了,拿起身边的围巾裹在脖子上,起身去结账。
结完账正准备走时,余光霁在他身后“喂”了声,他回头看过去。
就看到余光霁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颈,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江嫱她……最近怎么样了?”
简蠡觉得好笑,走过去撑着桌面凑近他问:“你还问她做什么?”
余光霁突然有点儿烦躁,不耐烦地抬手一挥,“行,那不问了,你走吧。”
后者却没有依言离开,而是重新坐在他对面,直勾勾盯着他看,“我知道你喜欢江嫱,之前也一直觉得你喜欢她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你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
真是操了。
他微微睁了睁眼睛,表情有些错愕,好半晌才低低笑出了声,肩膀一抽一抽的抖。
简蠡不知道他笑什么,脸色不大好,色泽如浓墨般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你想多了,”余光霁笑够了,唇角往下敛,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像是说给简蠡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简蠡,你真的想多了,我没这么想过。”
他说:“老子在臭水沟里游了太久,周围都是一样的臭虫,偶尔也想看看高枝上的白花。”
“你放心,就看看。”
第95章
老居民楼那块儿被查封,余光霁没了去处,只好回到老式筒子楼。
他用钥匙打开门,门一推开就看到大冬天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一条白腿还搭在沙发上的余秋洁。
似乎都没料到会和对方打个照面,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余光霁视线偏转几分,落在余秋洁手里捏着的刮胡刀上,皱了下眉。
这个女人,又在偷偷用他的刮胡刀刮腿毛!
注意到余光霁的视线,余秋洁飞快背过手,把刮胡刀藏在身后。
“余秋洁!”余光霁喊了她一声,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刮胡刀,垮下脸来,“又偷拿我的刮胡刀刮腿毛,你不能自己买一把吗?”
余秋洁挺直胸脯,理直气壮地瞪回去,“你凶什么!反正你又不在家,你也没怎么用!我用用怎么了?重新买一把不花钱吗?”
多说无益,余光霁不想和这个不讲理的女人争辩,冷笑了几声揶揄她,“你要是肯少打几桌麻将,别说一把,十把百把都绰绰有余。”
“……”余秋洁不服气,追在他身后不停反驳,“我打麻将怎么了?我适当益脑,预防老年痴呆不行吗?”
余光霁扫了一眼房间,停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太阳穴突突跳着疼,突然转过身敛眉看她,“余秋洁,你又把房间搞得像狗窝。”
“余光霁!”她想扬手拍他的脑袋,发现如今的少年挺直脊背后,自己的个子只到他的肩头,又不想输了气焰,于是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了余光霁的脑袋上。
余光霁:“……”
“我是你妈!你别总余秋洁、余秋洁的叫我!”
余光霁表情难看的和她大眼瞪小眼,似乎是一直隐忍着火气,只能靠磨磨后槽牙分散注意力,脸侧的咬肌小幅度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