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枝的眼睛再也不敢离开了,他看着金世昌久久,久久,无数次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你说话啊!菜妃娘娘可还好啊?”金世昌的声音轻轻的,近乎哀求。
亭枝颤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
“你怎么不说话?我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菜妃娘娘可还好啊?”金世昌继续问道。
亭枝仍旧不说话。
“她啊,很讨厌我喝桂花茶,说味道像青楼的女子,王爷,烦请您下去给她赔罪,好好照顾她,告诉她我不听话,让她来世不要忘了来教训我!”金世昌嘴里温柔地说着,剑温柔地刺进亭枝的胸口,他在慢慢地凌迟亭枝,一寸一寸、一笔一笔地讨着亭枝欠下他的债。
亭枝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精致的妆容、华美的女装,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自己亲手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亲手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仿佛知道要离开,还特意沐浴打扮了,也喝了送行酒,唯一担心的,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儿,该怎么办呢?
亭枝缓缓地闭上眼睛,带着对这个人世间的不甘,带着心痛,离开了人世。金世昌提着剑,剑尖还滴着猩红的血液。
太子宫。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长孙殿下不见了!”玉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雨殇无奈地问道:“又怎么了?”
“承舜殿下不在宫里!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角落!殿下!怎么办?”玉儿道。
雨殇向外面看了看,宫侍们聚在外面,看来是找了所有地方,没有找到,在原地待命呢。
雨殇殿下一想,问:“承舜平日是不是经常喜欢找亭枝王爷?”
“是。”玉儿说。
雨殇道一句:“坏了!”便拉起旁边的外套就往出走,“快,备我的宝马!”
雨殇殿下骑上马就从京城向雁落城出发了。所幸他的汗血宝马脚程很快,是平常的马的好几倍。而且雨殇经常出入雁落城,故知道不少捷径,想来要赶到雁落城不是问题。
半夜了,亭枝还没有回来。承舜在房中玩着五子棋,突然间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他忙捂住心口伏在案上,可许久不见好,他不知为何,还以为他自己的日子快到了,便慌忙去找亭枝。
跑到金府门口,承舜被家丁挡住了,“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小皇叔!让我进去!”他用力拉开了家丁对他的束缚,跑了进去。
金世昌正从里面出来,就看到这个小人儿跑进来,可是承舜没看到他,一头就撞在金世昌的怀里,然后向后倒去,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哎哟!”承舜捂着自己的脑袋,“谁啊!”
金世昌温和地笑着,“这是谁啊?”
承舜道:“你见了我的小皇叔吗?”
金世昌没有回答他,在心中飞速地搜索承舜的信息,奇怪,温国舅没说起来皇长孙来了啊!不过,既然他也是尚德的孙子,那么如果他死了,那尚德的表情应该很好看。
很快,金世昌换上了笑容,低下头抓住承舜的肩膀,“小朋友,你要找的是亭枝王爷吗?来,跟我来。”
承舜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进去了,金世昌径直走到自己房中的机关旁边,打开机关,承舜就跟在他身后,眼睛瞪大了,下巴掉了,“哇!好厉害!”他感叹道。
金世昌回头一笑,“这算什么?等会儿还有更厉害的呢!”
承舜满怀期待地跟着他走进密室,金世昌拐了个弯不见了,承舜感觉到他突然消失,心里一惊,可他并没有为此多费心思,转而闭了闭眼睛,努力使自己适应这个黑暗的环境,待到看清旁边的灯台时,他走过去吹了火折子,点燃了几盏灯,四周顿时一片光明。
不远处躺着一个姑娘,承舜跑过去一看,脸赫然就是亭枝的脸,“小皇叔!”承舜惊唿,他抱起亭枝,手却摸到了湿漉漉的血液,亭枝的全身已经冰冷,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锁。承舜的手颤抖着,他的指尖摸到的血液渐渐地凝固了,眼泪大颗大颗地下落,落在亭枝的脸上、衣服上,“小皇叔!小皇叔!不要!你醒醒啊!”
亭枝没有一丝反应,承舜哭着哭着突然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趴倒在亭枝的身上。
金世昌提着剑从黑暗中走出,他的黑发还在黑暗中漫舞,他的剑指着承舜的后背,自言自语道:“尚德,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剑已经接近了承舜的后背,“卡啦——”金世昌回头一看,他刚从亭枝怀里掏出来放在宝盒里的魇魂铃此刻正被一个黑衣人拿在手里。
“什么人?站住!”金世昌忙追了出去,可那人很快跳上房顶,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消失了,金世昌足足找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看到那人的半个影子,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