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这么大,不知道这站台等公交的会不会有他一员。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
——没看到想见的人。
收回视线,迟烟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下一班二路公交。
大雨滂沱,马路上驶过的车扬起激烈的水花,迟烟担心被水花溅到,只是这站台人实在是多,只能小步小步的往后挪。
突然,肩膀上传来一道重力。
迟烟以为自己撞到人了,连忙转身,道歉“抱歉,抱歉!”
面前的人发出轻笑,“是我!”
听到声音的她连忙抬起头来,看清来人,迟烟面上有些惊讶。
“怎么了,我今天很奇怪吗?”何煦有点疑惑,他没错过迟烟眼里的那一丝诧异。
“不会。”迟烟垂下脑袋,不再看他,纤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眼里闪烁的欣喜。
“车来了,走吧!”何煦拍了拍迟烟的肩膀,在她后面上了车。
到学校之后,迟烟把书包放在了教室外的书柜,拿起前一天收拾好的考试用品,直奔自己所在的考场。
一模是市里统一安排的,不是像平常的校考那样按照成绩排的座位,是系统随机分配的,所以迟烟的考场离五班的教室很远。
她一路狂奔,终于堪堪的赶上了。
*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结束了为期两天的考试,迟烟回到教室看着窗外的黄昏好风景,脑海中不知怎得就浮现了这句千古绝唱。
只可惜,清安不仅下雨少,河流也少。
注定是看不见这秋水长天共一色的美景,只不过这桂花海倒也不逊色。
“烟烟,都已经考完了你怎么还在背古诗啊?”苏稀西走过来,递给她一支冰淇凌,“学校超市打折,金典那个傻逼买了一袋。”
迟烟看了一眼包装,草莓味的,她不喜欢。顿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
“侬,说曹操曹操到!”苏稀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迟烟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海安是水乡,清安在内陆,从前迟烟觉得十三中的男孩子们已经很高大了,如今见着了附中的少年,才深刻明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金典把一大袋冰淇凌放在桌子上,“迟烟,你想吃什么味道的随便拿啊!”迟烟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冰淇凌,目光从袋子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在何煦的手上停留的一秒。
“谢谢,我先吃完这个吧。”她看向手里那支才啃了一小口的草莓味冰淇凌,试探性的咬了第二口。
好像——
也不是很难吃。
“明天去新开的游乐园玩啵!”两周前,城南那个建了好几年的游乐园终于竣工开放了,苏稀西早就想去玩了,要不是有这个一模,她可能都会翘课去。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什么游乐园!”金典撇了撇嘴,“要我说就要去玩点刺激的!”
“呵,您——大老爷们?Are you sure?”苏稀西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到时候别旋转木马都爬不上去!”
金典还想说什么,陈系和岳书堂从后门走了进来。
“少吃点冰的。”陈系一来就把苏稀西手里的冰淇凌拿了过来。
“陈系,你怎么跟爹一样!”金典幸灾乐祸,他生平最喜欢的三件事——
看苏稀西吃瘪。
看陈系吃瘪。
看苏稀西和陈系一起吃瘪。
陈系把苏稀西吃的差不多的冰淇凌扔到身后的垃圾桶,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金典,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你还不叫爸爸!”
“操!”金典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稀西笑得合不拢嘴,何煦则是一脸看傻逼的样子看向金典,嘴角也扬起好看的弧度。
迟烟和岳书堂两人看着金典,都是轻轻笑着。
其实迟烟在陈系说完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
苏稀西前几天就和她讲了她这几年的遭遇。
因为苏稀西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初二那年,苏稀西的妈妈和金典父亲也就是清安师大附中的校长金炎正结婚了,她和妈妈也是那个时候从海安搬来了清安。
金典是金炎正和前妻的孩子,比苏稀西大几个月。
名义上——
算是她的哥哥。
一开始,金典和黄金八点档婆媳剧里的七八岁小少爷一样,固执的很,死活不接受苏稀西这个妹妹,每天不是给她摆脸色,就是在摆脸色的路上。
后来,有师大附中的高年级学生看校长不爽的,又不敢正面和校长刚,就想着从金炎正的独子金典入手。
在初二下半年的一次回家路上,金典被比他高上半个多头的几个高中部的男孩子堵在学校旁的小巷子里。那条小巷子很偏僻,很脏乱,可以说用荒无人烟来形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