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几个人怎么搞成这样,而且舒月还带着司令的孙子,孩子有个好歹真没法交代。
他这么个大活人,难道她看不见?
他确定她看见自己了,下一秒却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走了……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海边玩儿了?”
谢秋珊教完了下午的课,手里拿着课本正往回走,看见几个人身上衣服湿了还沾着沙子,立刻就猜到了。
舒月捋了捋头发:“嗯。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去过。”
谢秋珊捂嘴笑:“我发现你还挺好玩的,跟个孩子似的。”
舒月反问:“谢老师,是三声‘好’还是四声‘好’?”
谢秋珊开玩笑的说:“这位同学,语文学的不错啊。你下次带上我,我也去。”
谢秋珊突然觉得羡慕舒月,明明带着三个孩子,还给人当后妈,却能把日子过得欢歌笑语。
那时候她心高气傲,想要找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到了二十二岁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后来遇到大运动,自己就成了婚嫁市场上的烫手山芋。
最后还是周有成这个乡下的穷小子不嫌弃她的出身,对她一往情深。尽管大她六岁,她也没嫌弃,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家庭出身对他是个拖累。
也是因为这一点,婆婆一直心存芥蒂,瞧不上她这个城市人。为了丈夫和小家庭,她也在极力与自己和解,尽可能忍让婆婆,毕竟是长辈。
最近看到舒月,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保有烂漫之心的自己。可惜,当了人家老婆、儿媳妇、妈妈之后,便不再是自由之身。多一重身份,就像是多了一重枷锁,把自己囚困于其中,模糊了本来的样貌。
不过看舒月的样子却并没有受到这种困苦,除了羡慕还有些敬佩,真好。
说话间看见王大嫂急吼吼的走过来,喊舒月:“大妹子,你家来亲戚了,快回去!”
“什么亲戚?”舒月猜想,自己家里人不知道地址,应该是程山那边的亲戚。
王大嫂笑道:“程家的呀,一个说是孩子他大伯,一个说是孩子他三叔。”
“总共几个人?”舒月纳闷,程山哪儿来的弟弟。
王大嫂解释:“两男两女,还有几个孩子。他们说找程杨、程鹭,我还说不是叫程白杨、程白鹭吗?他们说原来就叫那名,我也闹不清楚了。我让他们去我家里等着,他们不去,我就说帮忙来找找你们。”
舒月回过神来,一道雷光闪现!
坏了!不是程山的家里人,是俩孩子的亲叔伯!
他们这……是来要人的?
第20章 交锋 可算是走了。
舒月之前只听过一点程白杨兄妹俩家里的情况, 爷爷奶奶一个瘫痪,一个腿脚不便,俩人加起来, 生活都难以自理。
而且程白杨亲爸兄弟家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愿多抚养这俩孩子。据说还有个姐姐,丈夫是个二流子,在婆家日子不好过, 更不敢把孩子带过去养。
程山去送战友遗物的时候, 程白杨小脸脏兮兮的,身上衣服破了洞补丁都没打,程白鹭刚学会走路,自己一个人在地上走不稳,一个踉跄磕到桌子上, 差一点把暖瓶打掉被开水烫伤。
老人说起孩子就流泪, 恨自己这身体不中用,担心再过两年等他们没了, 孩子就没地方去了。
要不是因为孩子本家的近亲都不肯抚养他们, 哪里轮得着他带走。
舒月折返回去找程山, 士兵们正在训练,偶尔发出几声震天响的口号,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大声吼,或者走得离他太近。
她挥挥手,确定程山能看见她了, 就站在旁边等。
“你找我?”程山走过来, 刚才还无视自己,这会又来找他,更加疑惑。
舒月道:“嗯。家里来客人了。是孩子的亲戚。”
程山蹙眉:“谁?”
舒月转述王大嫂的说法, “在家门口等着,说是程白杨、程白鹭的大伯和三叔。”
程山意外,随即脸色黑下来:“等我一下。”
他又跟那人交代了两句便往回走。
舒月问他:“你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
程山:“不知道,应该不是单纯来看孩子的。”
“那你怎么打算?”舒月是因为嫁给程山而做了孩子的后妈,这种情况下,她想先听听程山的意见。
程山情绪有点复杂,这些人毕竟是他那位战友的兄弟,可想到他们当初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又心塞,轻不得重不得。程山在想,如果他那位战友在世,知道自己的亲兄弟这样对孩子,会怎么做?
他记得,他提起儿子的时候一脸的幸福,那种表情是极柔和的,挂在一个刚硬的男人脸上,让人不自觉受到感染。后来他妻子难产,月子没坐完就去世了,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颓丧,但孩子依然是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