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胳膊从她腋下,一只胳膊从肩上的环过来,紧紧抱住她。
他脸颊抵在她肩颈处,似是用力地嗅了一下。
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很好闻的香气,淡淡的,像一个堪堪熟透了的水果,酸甜芬芳。
他在她脖子上轻吻了一下,又像是要啃噬。
宋亦可的脸别向了另一侧。
她说:“郑怀野。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
他回得很快,语气也很云淡风轻。
沉默良久,他又问了句:“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问的语气,仿佛对她刚刚那句分手不当回事,所以“那件事”才成了现在头等重要的事。
她问:“你还在纠结这个吗?你回国就是为了问这个。”
“总要给我一个答案不是么?”
“我们分手吧。”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因为我已经受够你了!我也没有勇气再继续跟你走下去了。我们分手了,不管那天我是真出轨了还是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了。你不是叫我滚吗?好啊。我滚。”说着,她要离开房间,郑怀野却从后面紧紧攥住了她手腕。
他的力度让她觉得,她的手腕就是断在这儿,她也挣脱不开他。
“你放手啊!”说着,她用力甩了一下。
在极端情绪下,记忆也只剩断断续续不连贯的碎片。
她记得大概是在这个时候,郑怀野两手按住她肩膀,用力把她按到了床上。
她脑袋重重摔在了床上。
即便床很柔软,她却也还是感到眼前黑了一片。
再次睁开眼,她看到他那双猩红的双眼。
他用力按住她肩膀,使她挣脱不得。
而无论如何也挣脱不过的无力感,让她觉得,郑怀野那双手不是按在了她肩膀,而是用力掐住了她脖子,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与恐惧感。
剧烈的情绪反应,像一个巨大的气团憋在了胸口,有一口气像是卡在了那里,怎么也顺不上来。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哗啦啦像泉水。
不是难过,而是感到窒息时的纯粹的生理反应。
眼睛、鼻子都被液体模糊和堵塞,她说不上话,也喘不上气,只看到他那双像野兽般被点燃了的双眼。
那一刻,她们都失控了。
只记得他也哭了,放开了她肩膀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平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情情爱爱。
美国,英国。
她那么思念,那么渴望拥抱的郑怀野。
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
那天,她在出租车上一边哭,一边删除手机上有关于他的一切。
她心中没太多伤心痛楚,眼泪也是没什么情绪的。
她删除了他的QQ、微信,取关 ins,删除并拉黑他在国内外的两个号码,彻彻底底与这段感情告别。
有那么一个月时间,她好像个行尸走肉。
不止因为离开了郑怀野,而是因为,离开了郑怀野后她发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规划一个没有他的未来,她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这“短痛”,她也觉得那么漫长又难捱。
然后,她收到了 C 大的 defer 邮件。
ED2 她也没有力气再去申请纽约大学。
她原本还在想,如果她收到 C 大的 offer,她和郑怀野大概还是有可能走到一起的,但她一定要郑怀野好好地认错她才肯原谅他。
但她没收到,好像一切都是天意。
饭桌上每天都在询问她申请英本的进度,堂姐明年要去英国读硕,全家人都认为她明年会和姐姐一起去英国,她也都敷衍搪塞。
“最近收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我听谁谁谁说 X 大也蛮不错,虽然排名不高,但专业很好的呀。”
“ X 大你查过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饭桌上压抑得吃不下饭。
宋家辉在一旁给白玉兰脸色,叫她别说了。
那一个月,她好像不知不觉就瘦了十多斤,168 的身高,体重猝不及防降到了 92 斤,穿上衣服显得身材正正好,只是胸前会看到根根肋骨,因营养不良,骨节总是在“咯噔”“咯噔”的响。她便给自己买了钙片、维生素和蛋白质粉。
再然后,她收到了曼大的 offer 。
未来总算有了个定数,学校也是不错的学校,她感到自己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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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一个夜里,她听到妈妈在和北京的伯母通电话。
“曼大蛮好的呀。”
“离剑桥也近,周末还可以去找染染玩,寒暑假也可以一起搭飞机回来的呀。”
“北京可以的呀,订婚在北京,婚礼在江州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