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都急出了汗,连拖带拽地把江瞿阑弄上了楼。
江瞿阑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易枝忙前忙后,把空调调到最高,拿了棉被给他盖上,烧好温水,喂他小口小口的喝。
她寻了个间隙给何子川打电话,描述了一下江瞿阑的情况,让他带人过来看看。
何子川问:“阑哥是不是吃辣了?”
易枝想起下午那一大盘烤串,不敢置信地说:“他不能吃辣?”
何子川急忙回:“阑哥以前喝酒伤了胃,一点重口味都吃不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她问过的,“他明明说……”
他没说过喜欢,只说因为是她烤的。
易枝心里五味杂陈,顿了顿继续说:“知道了,你让他的医生过来。”
“好,我立刻……”何子川转了转眼珠子,竟说:“克瑞斯去了别的地方,不能马上到,我还在京市,一时过不来,枝姐,得麻烦你先照顾一下阑哥。”
何子川在其他方面不开窍,这种事倒是一看就懂,阑哥能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吃了那就是在计划之中的,这不,都去枝姐家了。
不过他见过阑哥犯病的样子,扒皮抽筋似的痛,阑哥真是个狠人。
“那你知道他平时吃什么药吗?我先去给他买一点。”易枝怕他越拖越严重,又不敢给他乱吃药。
“他车里有应急的药。”
“好!”
“枝姐,要是情况严重了再打给我,我再想想办法。”毕竟他也不敢真的玩脱。
“好!”易枝挂了电话直奔楼下的车去取药。
她心急如焚,又跑的快,额头上的细汗被风一吹,凉嗖嗖的,她看见自己左右脚机械的交替,听见自己大声的喘气。
突然,一阵巨大的耳鸣响起。
“我就送你到这,自己能进去吗?”
“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适合生活。”
“你也看到了,这条件就这样,又没电梯,我这腿,硬要自己走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死在某一层的楼梯拐角处。”
……
易枝看到一个女孩扶着男孩上楼,一边不停说着些话,天有些暗了,雾蒙蒙的,她想走过去看,人却突然消失了。
她正愣怔,又响起一阵对话,在她身后。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喘的像哈士奇。”
“嘘,别大声,家里有老太太在睡觉。”
“对哦,忘了你家里还有个人”
“你家里没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家人的。”
“一个人住?”
“有时候不是。”
是她,是她和江瞿阑的声音!
她转过身来,对话却戛然而止。
竟然又出现了幻觉,频率越来越高了。
她闭眼垂下头晃了晃,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不敢多耽搁,匆忙去车里找到药。
剧痛还在继续,江瞿阑强撑着睁开眼睛打量着屋内,装修偏古典风,紫色调较多,地上铺了复古羊绒毯,外面阳台宽广,装着一只吊椅,客厅里的沙发,大的出奇。
除了颜色,很多摆设细节都和奶奶家相似。
她忘了所有记忆,但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灵魂,不止他一个人在念念不忘。
她终究,还是对他有情的。
他勾了勾唇,闭上眼睛,胃里阵阵绞痛,心中却很快活。
“江瞿阑,江瞿阑……”
不知过了多久,易枝在趴在旁边呢喃唤他。
“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易枝小心地叫醒他,把水杯端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药瓶。
他用力睁开眼睛,眼里映着易枝关切的神情。
再一次,只为他一个人。
“还好吗?何子川说你的医生去了国外,他也不在苏市,你又不肯去医院,只有在我这先委屈一下了。”
她絮絮叨叨的。
“这是我从你车里拿的药,”她用把药放在小勺子上,又给他倒了点温水,慢慢喂他喝下去。
江瞿阑唇色苍白,额间的碎发被冷汗打湿,闻言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容,“麻烦你了。”
她摇摇头,不能吃辣为什么还要逞强,又不是小孩子,“还痛吗?”
“不痛。”他答的轻松。
“得了吧,我已经不能相信你的话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你明明不能吃辣为什么还要逞强,还跟我抢似的,吃那么多,没问题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你本来胃就不好,你要是实在想吃可以告诉我,我随时都可以再给你做不辣的,你的问题很……”
“真的?”他突然出言打断她。
吃下药后,江瞿阑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他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了。
“随时给我做?”他重复问,眼里亮亮的,还带着点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