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只见她的身子,正暧昧地依附在他身上。
她小小的脸庞,瞬间有如火烧般灼热。
玥落迅速利落地爬了起来。退到床边。
沐久也坐起身,身体虚弱地倚靠着床柱子。
但见她站在一米远外,慢慢取下挂在耳上的面纱。
玥山一别,一晃已过三年。此时她已长成17岁的少女。
她的容貌,相较当年,更加出尘绝色。还增添了一抹妩媚的柔情。
沐久定眼望着她。
“你同你师傅云中老人,可还好?”他问。
一提起她师傅,玥落脸色突变。
她板起脸来,质问道:
“师傅告诉我,清逸道长早已投靠了朝廷。
你是他徒弟,想必也是朝廷的人吧?”
他并不立刻作答。
停顿片刻,他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错。”
她愤恨地望着他,厉声道,
“那你们当初上山,只是为了骗取还魂丹的?你父亲根本没得重病。”
他咳了一声嗽,假装无辜地辩解,
“当年上山求药,的确是为了家父的病。
我们确有隐瞒身份,但绝无欺瞒之心。”
玥落心想,师傅最恨的就是朝廷的人。倘若知道他们替朝廷办事,是绝不会出手相救的。
她仍旧冷着脸:
“你既是朝廷的人,那咱们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取下手腕上的手环,递给他。
“快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他敛敛唇,不动声色。
“我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你若不喜欢,便取下丢了就罢。”
“哼!我明日就把它丢了。
不,等会儿就丢!”
言毕。她又附上面纱。
“我走了。你身上的毒虽已解。但还是小心为上。这几日切忌练功,或是步行太久。”
他也不做挽留,无所谓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也多保重。”他说。
她不再理睬他,径直走出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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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回到夫人房间。
此时夫人已经完全苏醒。
她笑望着玥落,调侃道:
“我听下人说,你跟沐公子在他房内吵架。
你们的关系还真奇怪。
当他中毒昏迷不醒时,你着急的要命。
一旦他醒来,你却又开始冷眼相待。
你到底是关心他,还是讨厌他呢?”
她这几天虽是半梦半醒着,但对人物关系,却看的十分透彻。
玥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你有所不知。他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也是唯一的一个。”
“只可惜……他是朝廷的人。”
混入皇宫
一. 保证
未时,夫人自小憩后醒来。
隔着白纱,发现卧室内的桌椅前端坐了个少年,长发乌黑,白衣胜雪。
此刻他正聚精会神地看书。右手执一本古书,左手捏一茶杯。那少年,自是沐久。
这时,婢女端着汤药推门而入。
沐久寻声望去。
看清来人是谁后。他又收回视线。但目光流露出隐隐的点点失落。
夫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开口道:
“玥姑娘今日清晨已离开石盏府。
沐公子可要我告知她的去处?”
只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明灭了一下。
而后他抿紧唇角。旋即放松。
“不必。在下并不想知道。”
放下书本。从婢女手中拿过汤药,他礼貌地说了一声:
“由在下来。”
便端着药碗,不急不缓地来到夫人床榻前。
已将汤药递给夫人,他却不离开。仍立在床头。
他自是有话对她说。
听玥落说,这少年为救自己不惜以身试毒。她对他着实是心存感激的。
“沐公子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民妇说?”
他沉着道:
“在下只是不明白,夫人为何对石盏先生如此决绝?”
夫人捏着药碗。她嗟叹一声,无比唏嘘地说:
“民妇虽德薄才疏,但也深知先国后家的道理。
金人逐鹿中原,侵占我汉人河山。
民妇不能以身殉国,苟活于世已是不耻。
为苟全性命,为势所逼投身嫁为金人妇。
如今,若是我原谅他,与他两相交好。
将来黄泉路上,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在下十分佩服夫人的情操。
只是在下有一问题想问。
古圣人常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夫人以为,何为天下?”
“民妇诠才末学,以天下为普天之下,万里河山。以土地莫若金沙黄土。”
沐久笑着摇摇头,
“夫人所指的并非天下,而是江山社稷。
江山是死物,在数万年前就已自生自长。
在下所说的天下,却是世上数十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