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觅倏尔不见。她隐遁而去。
秦王府的侍卫也返回太子府复命。
康淑琴一听孟霖熙跳了江,且没有打捞上来,心一凛。
当自己心心念念恨着嫉妒着的人死了,似乎也没有意想中的高兴。有那么一刻,她呆若泥塑。
往事如烟,回想起少时二人亲密相伴那些年,一股疼痛锥心锥肺。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们二人形同陌路乃至水火不容?
赵墨松,你终究还是休了她。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康淑琴发现脸颊湿漉漉,原来不经意间,自己落了一脸的泪。
太医很快赶到秦王府。太子一醒来,得知孟霖熙被太子妃逼着跳了江,至今未打捞到,顿时气得手足发软,身子发抖。
他推开身边的婢女和随从,跌跌撞撞来到太子妃的房间。如饿狼般,他死沉着脸眼光寒冷似刀走到她跟前,举起手,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贱人。你还本宫的霖熙来。”他从牙缝里嘶哑地吼出这句话。
当什么太子,做什么皇子,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得不到,这一辈子,生有何欢?
赵宇泽如行尸走肉般眼神狰狞地盯着康淑琴。
康淑琴怎么受得了如此屈辱,她举起手要还手。
“太子妃。”马春花赶紧摁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犯错。
旁边几个婢女也赶紧跪下来:“太子妃息怒。”
“滚。”康舒琴久久蔑视对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你这个贱人,你给本宫滚出去。这是本宫的太子府,不是你这个设计主动爬上本宫床上的贱人的王府。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去。”
康淑琴面色煞白,她咬着嘴唇,死死盯着赵宇泽:“你说谁主动爬上你的床?”
赵宇泽手指头戳到她鼻梁上。“说的就是你这个贱人。本宫不是傻子,你设计陷害本宫,逼着母后让我娶了你。你才是真正的贱人。”
“赵宇泽。”康淑琴手指头直戳对方的额头。“记住你今天羞辱我的话,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她转身对马春花说道:“收拾东西,我们即刻走人。”
此时,孟府乱成一团。
孟霜华已经苏醒过来,一听妹妹跳江而亡,顿时又昏过去。
孟大人得知女儿跳江而亡,顿时捶胸顿足,不该相信她放她出去。她是在牺牲自己保全孟府上下。
孟霖熙的母亲,祖父母和嫂子等,无不哭得死去活来。
皇宫里,大御帝得知孟霖熙受了齐王妃的羞辱,愤然跳江。不由久久默然。想想她已经被齐王休了,又受此屈辱,敢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孟府,此举也算是令人肃然起敬。
她打小因为病情才得遇梅花庵的一尘大师,孟大人一家对朝廷忠心耿耿,长子和二子都在为朝廷效力。齐王妃年幼无知,误入歧途,也是事出有因。
大御帝决定不再追究孟府的责任。他下令任何人不准将这个消息告诉齐王。
刘皇后和淑妃一听齐王妃跳江而亡,唏嘘不已。念着她一向乖巧懂事,尽心尽力照顾齐王,也算命运多舛。
锦央得知二哥被关入大牢,二嫂跳江而亡,本就哭了许久的她,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
正月十五正是太后斋戒日。大御帝下了旨意,太后对此蒙在鼓里。
孟霖熙跳入冰冷的水里,迅速潜游到一艘船下。她早看准了这艘商船划过来。侍卫们在水里寻找她时,她已经潜到船底下,一会儿船开出老远。她划到无人的后舱甲板下,一跃而上,躲在后甲板上堆的货箱里。
船一会儿靠岸,趁着船上人靠岸打水买东西时,孟霖熙偷偷下了船。
管觅一直跟着这艘商船过来。多年的默契,她几乎是孟霖熙肚子里的蛔虫。孟霖熙一个眼神,她基本上可以领会。
二人躲进岸边一小片林子里。
孟霖熙迅速换上管觅带来的一套男装,贴上胡子,最后束发。
“不知道柳絮她们安全撤离了没有?”孟霖熙边换衣服边说。
“王妃,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管觅问道。
“你去打探一下殿下如今的情况以及柳絮她们是否安全出城。”
“要不要我潜回孟府看一下?”
“不要惊动他们。为了家人的安全,这段时间只能让他们伤心难过了。”孟霖熙叹息。“总比陛下盛怒之下满门抄斩要好。”
“你这样诈死,大御帝就会放过孟府?”管觅有些担心。
“我也是赌一把。不过我觉得我会赌赢。”
孟霖熙信心十足。
“那你接下来去哪里?你还是找个僻静的客栈躲一下。”管觅建议着。
“不用担心我,我有去处。听月楼后面那个宅子是齐王的产业。我先去那里睡会,等你打探好消息,去那里找我。它的正门在后面的小街上。正门往东走五十步,有一棵松树,你从那里进来。往西一百步,右拐,直行一百步,左拐,继续走三十步,绕过一个池子,池子南边有一个亭子,绕过它,左拐两百步,右拐五十步,一栋二层楼。上来,我在里面等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