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摆了摆手,来者犹豫片刻还是问:“那大人的伤?”
“没什么,”都是他亲手做的假象,根本不足挂齿,更何况……他想到颜轻亲手为他上药时的体贴:“我很喜欢这样。”
“……?”
“罢了罢了,你先走,这段时间只对老家伙说我为人所伤下落不明。”
越止摆手,他眼中显出几分阴鸷来。
那李大人以为伤了颜轻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且让他和老家伙狗咬狗去。
他冷笑,只是心口又疼了几分,那李大人倒也说对了一件事——有些人有些事,需得亲自握在手中才好。
第七十八章 苦肉之计4
想到这阴鸷狠戾惯了了主忽然满腹温情的模样,黑衣人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再不敢多逗留不过转瞬又没了踪影,到底是越止亲手选出来的人,这风雨阁中诸多高手也未能觉察出他的踪影,倒是客房中的某人隐隐叹了口气。
……
夜里容秀送了些枇杷露来,颜轻想到还伤着便怕容秀担心便想明日再告诉她越止的事,于是盛了些送去。
此时蒙着头只顾着吃的徐谨被迎头锤了一下,捂着头容秀手里拿着半面绣扇问:“阁主往日从不将吃食待回屋里的,今儿是来了什么人吧。”
“姨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你这死小子,阁主这年岁放在外面孩子都该比你高了,他这些年一只孤孤单单的,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我们这些做家人的自该帮衬着。”
尽管不知越止与容秀的关系,但想着颜轻有意隐瞒徐谨便也知道越止的事情不能告诉容秀,于是起身挽着容秀坐下为她揉肩,又说:“阁主要真有看上的姑娘我一定告诉姨,不过这几日来的是个男人,不是个姑娘,虽宿在阁主屋中……”
“你说什么?”
容秀猛地转身惊的徐谨一跳,他缓口气说:“宿在阁主哥哥屋里……怎么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年,”容秀似有所感,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坏了,前几日那家姑娘的娘还问我阁主的消息。”
他这姨到底在说什么呢,徐谨实在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便坐下捧着枇杷露也不说话。
容秀眉眼间露出些愁只小声喃喃着:“倒也难怪这些年也没个着落,也不说,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啊,姨。”
“你这孩子,唉,算了,明儿我出去问问东家的婆姨,这种事阁主恐也是第一回 遇见,以后若要成亲少不得要张罗,可怎么个张罗却要斟酌一番,可马虎不得。”
“……?”
那枇杷露越止喝了两口便觉得腻了,他许久前就不爱吃甜了,只是这是颜轻亲手送来的他总舍不得让浪费了,于是忍着腻一口喝了个干净。
颜轻看着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以为这孩子是喝出了些亲情的滋味,于是也笑着道:“要是喜欢我再给你送些过来。”
越止闻言心中尽是排斥,捏着颜轻衣袖的手一紧,忙道:“不了。”
他这一动似是牵动了伤口,颜轻听见他倒吸凉气的声音忙停了下来:“疼了?”
这一瞬的担忧落在越止眼底,他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了头。
颜轻没好气道:“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疼着呢,”越止可怜道,说罢又躺下身,“但公子在就不疼了。”
“放心住下,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难了,只要你想这里就是你的家。”
越止默了片刻,眼里似乎噙着泪,随口道:“好!”
颜轻起身去收拾,他出门时越止又起身,却将这偌大的屋子皆扫视了一番。
出了门后颜轻有些看不清路,揉了揉眼也没顾得上脚下,倒是身侧那人扶稳了他。
“多谢。”
礼齐安静站着,颜轻虽然看不太清,但总还是知道这人的。
一瓶药放在颜轻手上,礼齐转身离去,语气中也听不出有几分悲喜:“我是来送药的。”
三年前也是如此吧?
颜轻有些恍惚,三年前也是如此,夜深人静时礼齐便成了他夜里唯一的期许。
他握着药,脸上的药该换了。
越止尚在屋里等着,颜轻兀自去了客房,这夜安静都很,似乎处处皆能听得离人心碎的声音。
次日清晨越止无精打采的趴在风雨阁二楼,待见着颜轻才恢复了几分气力冲下去,颜轻这面纱后药味刺鼻的很,他跟在颜轻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许是心虚的缘故,徐谨总有些怕越止,于是向颜轻告了假陪着容秀四处打探消息去了。
颜轻见越止伤势好的七七八八,这才拉着他坐下问:“越止,我有一事想与你说。”
越止瞧着窗外笑了笑:“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