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答应的干脆利落反让礼齐错愕不已,只见他素白修长的手覆上面具,只那么一揭,颜轻在礼齐震惊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面容的倒影——比起丑陋,说是可怖更为贴切。
怀玉微不可查的惊声落在颜轻耳中,身后的徐谨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颜轻摸着脸上不平处只道:“曾经年少不知事惹了麻烦不得不毁容自保,怕吓着人所以一直带着面具,不过想来王爷应当和那些只看皮面的人有所不同的。”
颜轻歪着头,他以为自己会在礼齐眼里看到不屑恐怖甚至是厌恶。
“你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苦?”
礼齐的话让他反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礼齐厌恶他,他自有千万话语能噎的礼齐再无法回话,偏礼齐要这样问……偏礼齐说话时眼里竟会有那么几分心疼?
颜轻有些不自在的带上面具对他说:“王爷这热闹看够了,在下就不多留了,万家余下的情报在下会让属下一一送上王爷住处。”
“你的脸是谁伤的?”
周遭静的出奇,男人的声音是划破这片刻安静的利刃,刀刃刺在颜轻心头,颜轻忽然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最近会因为礼齐这一言而觉得心闷的发疼。
这感觉着实不像话。
“王爷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颜轻反问。
礼齐抬眸,眼神锋利若刀,薄唇轻启却说:“风雨阁不是做情报交易的地方吗,本王只想知道阁主这脸是谁伤的。”
“在下已经说了都是年少不知事惹了祸罢了。”
颜轻转身坐下,“许久前在下因为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所以惹了祸被划伤了脸,因果循环这都是报应。”
他也只是信口胡诌,却不成想面前的人眸色一深竟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本王竟不知原来阁主也是个多情的人。”
他的语气似乎不甚愉快,眉眼中冷意令人心头不适,颜轻只想着要不是为了主线发展他绝不会再坐在这里和礼齐多说一句话。
徐谨在身后咳了一声,瞧着窗外提着胡饼的董家大爷提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吆喝,看来是到午时了。
“时候不早了,若是王爷无事,在下要去服药了,”他指尖抵着面具,心下却已经难受的出奇。
左右不过是撒了个谎,为什么在某一瞬他会感到无比痛快可随时而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难堪。
礼齐看着他似笑非笑,只等颜轻走后才问怀玉:“你可能治好他的伤?”
“属下方才看的不甚清楚,所以还不能确定。”
“是吗,那今夜便再去看看罢。”
第六十章 风雨飘零7
“谨言,今日无需再送药来。”
出了风雨阁后颜轻方才对徐谨嘱咐道。
徐谨只一愣,面上却露出几分开心:“阁主哥哥终于不扮丑了吗?”
颜轻本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奈何这些年一直用药抑制着面上伤势的愈合,他自知道颜轻的目的,但每每听到人说起风雨阁阁主面容丑陋不堪时气愤之余又不免可惜。
分明是个俊美无双郎艳独绝的人物,偏为了当年那点儿事儿带了几年的面具。
颜轻倒不在意这些,他摇头只盘算着眼下的事儿。
他虽为了积分不得不帮助礼齐走剧情,但却并不想再与他多有纠葛,毕竟虽然永王已死,但自己与沈衣的关系却并不因此而削弱。
更何况他今日提刀入朝为官这一话分明是有收服他这风雨阁的意愿。
“这狗男人倒是想的便宜。”颜轻腹诽
要收他的风雨阁不难,不过是个壳子,但想要完完整整的得到风雨阁便非的要他颜轻心甘情愿的给不可。
这些年往来他也算是对礼齐这个人有了些了解。
礼齐这个人为人处世谨慎小心且不留余地,今日自己虽然说这伤是不慎留下,这人今夜便必会来查看。
他绝不能让礼齐知道他伤口的端倪,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他便是“颜轻”,短时间内礼齐也休想打他的主意。
如此想着,他对徐谨补充道:“记得告诉厨房这些日子的药渣也一点不留尽数销毁。”
“这又是为何。”徐谨越发不明白颜轻的意思,“那些药熬制过程本就复杂,倒了倒是可惜。”
“今夜会来贵客,叫他们看见总是不好。”
颜轻转头看着风雨阁,徐谨似懂非懂但见颜轻表情还算冷静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挽着颜轻道:“先不说这些,阿良说他学了些楚地的菜肴,听说可好吃了!”
“你这性子该改改了,”颜轻似有些无奈,“随我这么些年怎么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走走,我可饿了。”
拽着颜轻回了岘山小苑,徐谨寻着味儿溜去了厨房,颜轻身后有人走来恭敬道:“阁主,镇南王的人来了,正候在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