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示意颜轻到他近前来,颜轻想起书中这人有头疼的毛病便自作主张的上前替他揉太阳穴,礼塬倒也没阻止,颜轻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颜轻心想还好生前常帮家里太上皇按摩倒是练出一手技巧来。
礼塬大抵心情很好问他:“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此时若是你问,我都会回答。”
他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他不能问 其他的都知道,不说会扫这人面子,说吧……想来想去颜轻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索性就开始胡吣:“王爷可知道秦州府最好吃的点心在何处?”
礼塬眉间一动,却是一笑:“你想出去?”
颜轻手中力道不轻不重:“只是想知道哪里的点心最好吃。”
“你娘从前很喜欢福记茶点,想去吗?”
“可以去吗?”
“可以。”
此言一毕,颜轻停了手,礼塬睁开眼时面上有一丝的倦意:“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是我的孩子。”
可他不是。
他不但不是礼塬的孩子,他还是前朝皇后遗腹子,是一个如果身份曝光会连累王府上下百余人的人。
颜轻很难相信这样的身份被善待仅是看在旧日余情的份上。
他从来不是那么天真的人。
礼塬知道他不信,也没再多说,只是挥手让他下去。
再回了荷院后越止守在院外,见了颜轻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颜轻让花红先下去,她走远了后越止立刻取出凤夕晨推下桌的伤药,这药他方才拿出去找人问过,其间端倪只让他觉得不寒而栗,他拽着颜轻衣袖只道:“公子,我们走吧。”
第三十九章 秦州府线26
越止神色慌张的拽着颜轻衣袖,手里的药瓶颜轻看着眼熟,鼻尖总有些中药的味道。
颜轻心中生了疑惑,他安抚的拍了拍越是的肩温声道:“别慌,慢慢说。”
越止眸间生了怯,他有意避着颜轻的靠近将今日颜轻离开后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他今日借着采买的之机出去寻了大夫,一番询问才知道这伤药并非能随意购置的普通伤药,此药制作繁琐,向来是权贵专用。
他和凤夕晨相处已有些日子,知道凤夕晨素来洒脱不羁不喜随时带太多的东西,而要在这秦州府买这东西更是不易,至于王府内……
越止想不明白,颜轻心下已经了然,拍了拍越止的手:“越止我知道了,谢谢你。”
越止心中当真似有只兔儿开始乱蹦似的,他拼命摇头,人的眼睛是最藏不住情绪的,他不敢再看颜轻,他怕心中那些逾越的感情被颜轻猜出一二分来。
他拽住颜轻的衣袖只道:“公子,越止已经想好了,每日王府会在卯时采买,彼时人不多公子可侨装与越止离开此地。”
到底还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孩子,颜轻心中想着,又不禁想起原著中那个月夜中与王妃凤夕晨对饮的将军越止,彼时少年青涩尽数褪去,唯有冷意与肃杀似终年不化之积雪,他道他一生杀伐过重,配不上凤夕晨一句光风霁月,但他一生戎马刀下也不过颜轻一人是私仇所杀。
他也是个当世无双的将军。
颜轻打了个冷战,他不能冒险让越止因他涉险,否则后续边界的祸乱又要谁去摆平?
颜轻一边理着衣袖一边问:“越止,我且问你出了王府后该如何自处?”
越止被他问的一愣,但也不过瞬间便眼中一亮:“可借护城河之势顺流而下,前往咏渡口。”
“城楼日夜皆有守军,若非浅于河中深处必会被射成筛子,可越止,你我都不会水。”
颜轻的话字字刺在越止心头,张了张嘴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明白颜轻的意思,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要从王府中掠走一人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是要将人送出城。
他的身份与地位注定他什么都做不了,而越是如此他心底就越发的不适。
他咬着牙不肯承认他的渺小无力,只坚定道:“只要公子愿意,越止便是死也会帮公子离开这里!”
这缺心眼孩子还是怎么这么死心眼,颜轻心口吊着一口气只想把这倒霉孩子脑子拆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颜轻抬手叩着食指在越止头上重重一敲:“死什么死,你把自己的命当什么了?”
越止捂着头,正要说话颜轻又要抬手,他也不躲索性闭了眼睛由着颜轻去敲,颜轻看他鼓的像松鼠似的腮帮子倒是气乐了。
“小越止,”他学着凤夕晨的模样叫他,又道:“你该记得,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你的命从不该为谁付出。”
“可……可是为了公子……”
“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