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房间里窗帘没拉上,清冷月色穿过窗台照亮窗边的一小片地方。
隐约可见床上隆起一个人形凸起的形状。
趁着月光,时归芜悄无声息地跳上男人的床,吧嗒吧嗒踩着被子走到男人脑袋边。
即便是黑夜里,他的视力也不受影响,清楚看到男人闭着眼睛睡得正熟。
阖上眼的男人比白日少了些冷冽和攻击性,长长的眼睫毛贴着眼睑,随着沉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时归芜凑过去看,脑袋直往人脸上怼,看着那微颤的眼睫毛有些心痒痒,甚至爪子在上面拨弄了下,又咻地一下收回来。
发现男人没动静,他又拨弄了下,然后收爪子,如此循环几次,才终于记起正事。
拍了拍自己的爪子,他进男人房间,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不是来玩男人眼睫毛的。
他的目光在男人的脸庞和脖子上逡巡徘徊打量,思考在哪里下嘴比较好,最后缓缓落在男人颈侧。
这里似乎很好咬的样子。
脖子,永远是猎物首要被瞄准的部位,因为脆弱,不堪一击。
男人忽然歪了下头,修长的脖颈越发不加掩饰地呈现在时归芜面前,却让时归芜入惊弓之鸟一般立马躲到枕头后面。
他下意识以为男人醒来了。
等了几息没动静,探头一看,好家伙,男人只是动了一下,让他虚惊一场。
他慢吞吞走近,这次终于不再犹豫,快狠准地在男人脖子上咬了一口――
锋利的门牙瞬间将脖颈表皮咬破,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腥甜却并不觉得恶心。
就是这个,他需要的。
男人的血。
时归芜眯上眼睛,没注意到男人在被咬上的一瞬就醒了过来。
一只大掌精准地将喝得陶醉的兔子扣住揪起,应闻昀按亮床头灯坐起来,冷厉的眼神落在时归芜身上。
时归芜后知后觉回神,呆滞地和男人对上眼。
“你在做什么?”
凌晨时分从睡梦中被吵醒,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哑,十分不悦。
他半眯着眼睛,摸了摸刺痛的脖子,放到灯光下一看,沾了血。
“大半夜跑来咬我?犯了狂犬病?”
受此无妄之灾,应闻昀快被气笑了,他被这小家伙咬了一次不算,现在还被咬了第二次,这兔子果然和他有仇。
时归芜抿了抿嘴唇,上面的味道和男人的眼神提醒他自己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兴许男人就在想着怎么把他剥皮吃肉。
他的本意只是想咬男人一口喝点血然后立马离开,这样男人就算醒来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咬的,不料男人的血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没能及时离开而被抓包。
男人的血果然有问题,或许男人身上的黑影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应闻昀啧了声,不知道兔子发什么疯,光着上身下床拿来一根领带把兔子捆巴成一团扔在地上,用纸巾随便擦了擦渗血的位置。
伤口不大,血却止不住地流,就和上次一样。
应闻昀找出医药箱里的创口贴给伤口贴上,一番动作下来起床气都消了不少,然后走到动弹不得的时归芜身边。
“明天再处理你。”
他的精神不太好似的,很快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本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归芜没料到自己被轻易放过,诧异地看向床的方向。
第17章 暴露定位
清晨下了一场大雨,空气湿漉漉的,带着清新的气味。
时归芜蔫蔫地蹲在客厅沙发上,两只耳朵丧气地耷拉着。
他刚从宠物医院回来,小小的爪子上被宠物医生扎了一针。
起因是昨夜男人被他咬伤,认为他是发了狂,就给带到宠物医院打针去了。
男人还去医院打了疫苗。
回来后故意不给他饭吃,连早餐都没得吃的时归芜心都碎了。
拿脑袋抵着沙发,时归芜两眼泪汪汪,昨晚是他冲动了,急着验证自己的想法,却忘记了男人是会痛的。
如今被抓包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连饭都不能吃,太难受了。
时归芜翻身仰躺着,小肚子咕咕地叫嚣着饿了。
要是他有钱,就能自己出去买东西吃了,炸鸡,汉堡,可乐,薯条,想吃什么吃什么,根本不用看男人脸色!
时归芜摸着小肚子胡思乱想,忽然间手一顿。
不对,他有钱啊!
当天王姨休假回来,晚上的时候包了一锅胖胖的饺子,时归芜嘴馋偷吃了好几个,满满的肉馅吃得他心满意足,之后就乖乖地躺在布置得跟小房子一样的窝里。
没有去触男人的霉头。
小房子里能看到客厅的情况,人类幼崽在看完动画片固定时长后开始认真写作业,男人没在,似乎去忙什么事情,不多会儿看到他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走过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