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白着脸，两只眼睛红肿着，干枯的嘴咧着，像鬼一样：“崇文馆西学，有个女书生，叫涂山云，就是逃到梁国的涂山氏后人。”
红袍使和黑袍国师不禁互相看了一眼：这他娘的可不巧了么，凤宸月不就在崇文馆吗？
小团子并没有再去稚学，燕归的病情每况愈下，她就向荀夫子告了三天假，寸步不离地守在宸月殿里。
步辰都快把燕归扎成马蜂窝了，什么珍惜的药汤也像不要钱一样往下灌，燕归的脸色还是越来越颓败。
苏轻云摇着扇子啧啧惊叹：“本公子看这小兔崽子从来没顺眼过，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砸钱最多的还是老子！”
他捏捏手指，跟算命一样算钱：
“这一天两千两银子的药钱，你要是死了，本公子就给你炼成大个儿的凝金血，哎，做成扇子天天拿手里盯你。”
“这就叫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你这永生永世都陪着本……”
忽然说不下去了。
腿边一大颗糯米团子，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睛看他，嗷一嗓子哭开了：“燕归哥哥要死了吗？”
【作者题外话】：苏轻云：本公子今天是不是活到头了？
第323章 当爹后才明白的寂寞（五更，求…
“你是不是闲的，明明知道小糕点提心吊胆，你还吓唬她！”
凤寒初大踏步赶过来，直接把苏轻云给拍在了墙上。
玄墨给闺女打热水擦小圆脸，路过的时候又狠狠补了一脚。
还剩下半条命公子云如同一滩烂泥，呲溜，从墙上无力地滑了下来：“小兔崽子，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凤寒初一个手刀劈过去：“闭嘴！”
公子云彻底躺平。
小团子被步辰抱着，怀里揣着一只小黑猫，脑袋上顶着条小红蛇，窗户上站着秃毛毛。
还有皇宫里边边角角里藏着的小野猫小野兔，甚至两条雪白的狐狸和一只花松鼠，都坐在门口担心地守着她。
步辰轻轻地给她梳着小揪揪：“小糖糖乖，你有钱爹爹胡说八道，神仙爹爹在，谁也抢不走你的燕归哥哥。”
小团子耷拉着小脑袋，委屈巴巴：“喔，糖糖知道啦。”
步辰一笑：“小糖糖的头发啊，长长了很多，爹爹给你换个新的发式好不好？”
小团子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糖糖有了新的发式，会很可爱很漂亮嘛？”
“会，我们小糖糖，永远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好哒，那神仙爹爹给糖糖梳毛毛叭。”
步辰的大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耐心地寻找着位置。
玄墨拧干了暖暖的手帕，给她擦哭成小花猫一样的小圆脸。
凤寒初捧着镜子，不时地在她身边走动，让她及时地看到自己的新发式。
很快，小团子的小脑袋上出现了两只蝴蝶翅膀一样的发髻。
再别上几支粉色的小绒花，远远一看，很像是在花丛里振翅的小蝴蝶。
小团子美滋滋地扭扭小脑袋：“嘻嘻，今天是拥有新发式的可爱糖糖哟，神仙爹爹你好厉害呀。”
她握着步辰的大手，在小圆脸上满足地蹭蹭。
从来不甘于落后的皇帝陛下，放下镜子就挪过来：“爹爹蜷成给你举镜子，胳膊都酸了。”
小团子连忙伸出爪爪给美艳爹爹捶捶肩膀，捏捏手臂：“糖糖的力道可以嘛？”
凤寒初满意地眯起眼睛：“朕的闺女就是亲。”
冷酷无情玄将军，二话不说，直接挥挥手里半干的小手帕。
小团子多机灵哇，一个蹦跶就蹿进了玄墨怀里，接过手帕也给他擦擦脸：“将军爹爹也辛苦啦，糖糖给将军爹爹擦擦脸脸。”
躺在地上的公子云看着这一屋子的天伦之乐，挣扎着伸出手：“糖小乖，爹爹被拍在地上，也很，很……”
步辰走出去，踩过他的左手；
凤寒初走出去，踩一脚他的右手；
玄墨端盆出去倒水，对准他的脑袋抬起了脚，想想还是算了。
刚缓过劲的公子云，“嗝”一声又气得躺平了。
小团子咧开小嘴巴，迈着小短腿儿哒哒哒跑过去，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有钱爹爹你继续躺一会就起来叭，虽然有地龙，但是躺久了还是会伤身体哒。”
公子云感动地不要不要的，伸出大手去握闺女的小爪：“糖小乖，爹没有白疼你。”
然后，他就亲眼看着自己抓了个寂寞。
小团子已经站起来啦，跺跺小脚脚：“糖糖要去看燕归哥哥啦。”
公子云：“……”
很多寂寞，都是当爹了之后才明白。
在他无声的哀嚎和抗议里，小团子推开了偏殿的门，无情地跑了进去。